火器营的数百只火铳、火炮,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只只火捻子嗤嗤地燃烧着。
当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离着还有一里远的时候,土围子后面的“盏口将军”大炮发威了。
“嗵——嗵——”
两声巨响,一片红色火焰从炮口喷出,黑色的铁弹丸疾射而出,朝着清兵的队伍扫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几匹马,被炮火打翻了,翻滚着跌倒,后面的骑兵们视若无睹,丝毫没有减缓速度,继续向前冲锋。看那动作的熟练与沉着,这是一只久经战阵的军队。
宋疃土围子里的士兵有些慌张,哨长杨勇骂道:“别怕,赶紧放炮,手铳手,发射——你奶奶的乱跑什么!”
士兵们精神都有些紧张,这也难怪,看清兵的架势——既勇猛又迅速,骑兵的铁蹄踏着大地,似潮水滚滚而来,透着一种蛮横与嚣张。
谭天保身经百战,比旁边的士兵们稳重得多,他迅速点燃了自己手里的铁铳,朝着最近的清兵射出去一片枪砂。
“怦怦怦——”
百余只手铳与霹雳炮先后发射,通红的火焰在土围子外面象是掀起了一道火影,枪砂灼热的气浪把人脸烤得发疼。
正在冲锋的清兵中弹了,枪砂喷在人身上和马身上,滚烫的枪砂和铁甲相撞,爆出一朵朵火花。
好多士兵被射下马来,但是也有好多士兵根本就没在乎,他们身上披的铁甲有效地阻挡了枪砂,打不进皮肤。
谭天保动作最为敏捷,打完了一管火药,迅速又安装另一管,他朝着旁边的士兵们高声大叫:“打马腿,打马腿——”
马头和马身上都披着铁甲,只有马腿是暴露部位,而且马腿较细,抵抗力弱,打伤了马腿就会使马匹和骑兵一起失去战斗力。
火器营士兵采取的是“轮流发射”的办法,一批士兵发射完火铳,便退到后面重新装药,另一批上来继续射击,这样就能保持火力的连续性。
“嗵——嗵——”
另外两门“盏口将军”大炮发威了,射出一片通火的长长的火焰,象是扫帚一样,将十几匹清兵骤然扫倒,引起一片人喊马嘶。
上百只手铳和霹雳炮,从土围子后面轮流射出枪砂,象是斜喷出的暴雨。“打马腿”的效果最好,灼热的枪砂射在马腿上立刻引起马匹狂跳甚至跌倒。
实际上,打骑兵这样的目标,老式火铳甚至比现代的步枪更好用,因为它的枪砂是散射出去,不用瞄准,命中率几乎是百分之百,你就算闭着眼睛射击,也能命中目标。
清兵的箭队上来了,一片羽箭射向土围子。
“嗖嗖嗖——”
箭只和枪砂有很多在空中相撞,有的射在土围子上,插入夯土,有的射在防守士兵身上,引起一声声惨叫。
谭天保连续发射了三次,他动作熟练而沉着。
旁边两个士兵却缺乏经验,吓得躲在墙下瑟瑟发抖,面对着空中窜飞的羽箭不敢站起来,谭天保瞪着眼对他们吼道:“你们俩,给我装药,我来发射。”
他射完一只,就把手铳扔下,拿起另外一只装好药的,伏在墙头向外射击,一边射一边骂,“怕什么,清兵也是肉做的,你们看,他们也架不住枪砂,看好了,跟着老子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