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行动挺利索,看来也没有被打“杀威棒”。
马祥麟道:“您的遭遇,我们大家都很愤慨,只限于无能为力,若向朝廷申诉,只怕会适得其反……”
“不可申诉,”孙传庭说:“我就是因为一再申诉,这才遭遇厄运,皇帝听信馋言,降罪于人,也许是命数如此,我也想通了,死就死,活就活,世事维艰,又岂独我?”
说到这里,孙传庭竟然在脸上浮起微笑,“祥麟,天保,你们不用担心,这两天,我在狱里反复思忖良多,这次磨难,也让我懂得了好多道理,想通了其中关节,其实也没什么,我正在研读鬼谷子的《阴符七术》,感觉受益颇多。书里不光讲兵法,还有人生之论,世间大道,狱中几日,反而让我比先前精神健旺了许多。”
看得出,他的心绪经过一番折磨,确实改变多了。
“叔叔,你能想开了就好,不必灰心,世事无常,未必就不会有东山再起之日。”
孙传庭点点头,“祥麟,你虽年轻,却有乃父母之风,比我通达得多,放心吧,只要孙某但有三寸气在,就一定固守本念,无愧天地。”
谭天保问:“孙大人,是都察院还是大理寺,主审你的案子?”
“嗤,”孙传庭冷笑了一下,“审问?根本就没审过,把我放在这儿,就没人再管了。这也不奇怪,审什么?我有什么罪?罪在何处?”
这话说得没毛病。
孙传庭被捕了,可他犯了什么罪?
因为他想见皇帝申诉?因为他想告病辞职?这些显然都构不成罪名。
如果想罗织罪名,那只能是“莫须有”了。
想想也真悲哀,根本就没有罪名,却被关进监狱里……真是让人无可奈何。
马祥麟和孙传庭聊了一阵,即便告辞。
谭天保把一个布包袱交到典狱长手里,“长官,这是马将军送你的几枚元宝,请在狱里多照顾孙大人。”
“哎哟,你看看,哪里哪里,”典狱长一边客气,又一边把包袱接过来,“马将军有吩咐,卑职自当遵从,何必客气。您二位也看到了,我根本就没有难为过孙大人,从他入狱的那天起,我就敬重他是条汉子。”
“那谢谢你了。”
“没说的,有我在,孙大人绝不会受委屈,请马将军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
……
出了大狱,谭天保问马祥麟,“什么叫《阴符七术》?”
马祥麟道:“那是上古奇人鬼谷子所著的治世大道之书,鬼谷子是纵横之家,精通兵法、谋略、运势,乃是天下第一智慧大成者,据说,若精研了《阴符七术》,便可通晓阴阳大道,明理审世,济人利物。甚至得道飞升。”
“这么厉害,那孙大人在狱里读通了《阴符七术》,岂不是要修道成仙了?”
马祥麟苦笑了一下,“飞升……只盼着孙传庭别在狱里闷死愁死,就行了。”
“不会,不会,你看孙大人的面貌,比在监狱外面的时候,更加平和,谈吐之间也冷静了许多,耳聋症甚至也更有起色,这可能就是《阴符七术》的功效,说不定他蹲俩月大狱真的能修成正果,悟得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