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天保火了,“你们是什么来头,凭什么这么霸道?”
那俩恶汉二话不说,伸手就来抓谭天保的肩膀,那架势——真要把谭天保揪起来给扔进黄河里。
谭天保后退一步,伸手便从腰里拽出匕首来。
与此同时,公孙炽窜上前去,身手飞快,一脚踢在前面恶汉的腿上,这一脚迅捷有力,踢得那恶汉身子一跌跪倒在船板上。
他跌倒之处恰好位于那个斗笠汉子身边,斗笠汉子哈哈一笑,调侃道:“不必行此大礼。”
此时船行甚急,左右摇晃,他们打斗之时异常危险,不小心就会滚落舷下,船工赶紧叫道:“各位息怒,小心落水。”
公孙炽骂道:“谁再犯横,信不信老子一手一个,全给扔进河里。”
他一脚踢翻恶汉,横身而立,那俩恶汉子慑于威势,竟自不敢再吱声,跌倒的蔫蔫爬起来,躲到一旁,谭天保吩咐道,“甲板上的各位,请躲进舱里,带孩子的先进。”
百姓们都对谭天保和公孙炽露出感激的神色,拖儿拽女,爬进舱去。斗笠汉子冲着谭天保拱拱手,背起口袋也进入舱内。
谭天保进入船舱,他立刻明白了为什么门口会有人把守,并且说“舱内被他们包了”。
原来——船舱里,正在进行着一场赌博。
两条长身大汉,在船舱中央相向而坐,中间摆一副竹牌,每人摸四张,赌的是“花点牌九”。牌旁边堆着十余枚银元宝,每锭都在五两上下,看样子赌资不小。
这年月,能拿出这么多钱赌博,肯定不是寻常百姓。
面对着谭天保的那个赌客,剃着个油光光的脑袋,阔口咧腮,丑陋凶恶,盘腿而座,腿上横着一把三尺多长的竹管,既不象兵器,又不象扁担,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更让人惊异的是,他摸竹牌的一双手,手指残缺不全,每只手上都缺一两根指头。
这俩赌客——毫无疑问,都是江洋大盗或是绿林豪客。
光头赌客抬起头来,看见舱内涌进这么多百姓,有些不耐烦,骂骂咧咧地说:“晦气,弄这么多猪狗崽子进来,把老子的手气都给冲没了。”
他对面的对手说道:“他奶奶的少废话,拉不下屎来赖茅房,秃龙,你要输光了,还有何话说,向老子磕个响头,好好哀求,或者我能放你一马。”
两个赌客的嘴里说的话一个比一个粗俗,悍气外露,显然都不是善茬,两旁的百姓们自然战战兢兢,谁也不敢吱声。
而那个光头赌汉名叫“秃龙”,听上去甚是可笑,这一定是绰号而非本名了。
公孙炽伏在谭天保耳边小声说:“秃龙是淮南有名的赌棍,嗜赌成瘾,一天不赌就浑身难受,他曾经赢过万贯家财,又常常输得一干二净,输得什么都没有了,就剁下手指当赌资。”
“我艹。”
谭天保吓了一跳。
剁下手指当赌资,有人肯接受么?手指又不能当钱花。
这种赌徒,没有不穷凶极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