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吞吐冷冽。
斐无贼笑,“看来我们得失望了,你果然真的一点也不像我们蝶恋花的人。”
“你退吧。”
斐无贼的笑意淡去,看着她。
“在我提到会牵连其他人的时候,你就已经动摇了。”
明谨:“我信你是蝶恋花之人,远道而来,亦请踏雪而归,今夜并不宜杀人。”
她的语气艰涩,但始终坚定。
站在墙头的斐无贼微仰面,任由雪花落在脸上,似默认了她的话,面色似苦非苦。
“蝶恋花啊,小破山,翻山买菜,师母的宵夜...大师兄...师姐...这些都回不去了。”
他闭了眼,远方似有声来。
隐隐约约,淡淡的,像喝了酒。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白衣女子耳力最好,面色明显变化,剑出鞘。
“他还是来了...可我,已非蝶恋花之人。”
那一刹,斐无贼微仰的脑袋下放,睁开眼,刀出鞘,跳起...朝着明谨一个昭然凌冽非常的跳斩。
那一刹,白衣女子手中剑路行路纵横飘雪。
斐无贼的目标是明谨。
白衣女子的目标是....只有她能在那时察觉到的人。
踏雪无痕,来时无声。
见影时,折空抽背上之刀。
见人时,刀已染血之温热。
斐无贼的断刀是跟着他的断头一起落下来的,热血喷溅,但仅在明谨跟前一寸停住,那距离刚刚好,既雪中染梅,天地冬夜秀妩媚,又不染衣着,今日今夜今时她无言以对,只能看着滚到了跟前的人头,呼吸若素,眼底似有落雪。
但一抬头,她看到了一个男子。
一个很高的男子,长刀之霸道,须眉之大丈夫,他端是站在那,就让见惯了世家绵柔娇贵之气的明谨鼻端嗅到了血跟苍松的味道。
她倏然想到了温泉池外悬崖峭壁上悬挂的那一株雪松。
刚冷坚韧,又写意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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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他一刀斩断了斐无贼的刀跟人头,已然落在了院子里,收刀时,仿佛将刀气用这首诗收放自如。
院子里的人简直惶然惊恐,如沸水如油池。
庄无血等人更是吓得全数欲冲进院中。
哪怕此时白衣女子也已经在院中。
白衣上染血,手中剑微颤抖,她此前一剑,败了。
轻伤。
但她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
指尖微微用劲,剑尖在雪层上留了痕迹,她问:“踏雪斩刀术,三十年前江湖纵横刀道第一人第二唯我,你是他的传人,也是蝶恋花之人。”
这是肯定句。
男子看了她一眼,“蝶恋花的刀术,每一代都不一样,不管学的是谁的。”
“不过你也不算说错,我师傅简无崖渡海而归,十年前战死,我为他人另外教导,但记在简无崖名下,修习他传下的刀术一脉。”
“那么,第二唯我便是我师祖。”
明谨垂眸,第二,这个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