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件红色的卫衣,自然是不能这样回去的。
蒋诺婕不知道唐爷爷是谁,但看我的状态猜测应该是很亲的人,她主动说道:“缨禾,你先走,我留下来等大家收拾,到时候我们在你老家集合!”
我不想兴师动众让大家跟着回去,刚要开口拒绝,郁秋庭蹙眉催促道:“你能不能快点?也许还来得及!”
他这句话就跟圣旨一样,我想也没想直接冲出了院子,跟他上了门口的一辆黑车。
我和他都坐在后面,两个人距离很远,我将头靠在窗外看着路过的景色出神。
脑海里满是那张慈爱的脸,他有耐心的和我讲着扎纸匠的故事和忌讳,即便我学不好他也从不舍得说我一句,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拿着烟袋看我。
九五经常说,唐爷爷看你的眼睛里全是爱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大的事,家里人要瞒着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突然...
我们离家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身子骨很硬朗,还告诉我等以后有机会了就来宗洲看我们。
怎么就突然传来了不好的消息呢?
我越想越难过抽泣的声音有点大,开车的男人是那晚的阴三,他透过倒车镜看了我几眼,随后递过来一包纸巾。
我闷声说了句:“谢谢。”
他笑着回,“不客气!”
郁秋庭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收起笑容,表情严肃起来。
我侧过头对郁秋庭不解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爷爷给我打电话了。”
我瘪了瘪嘴,心里更加委屈了,我才是他徒弟啊!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要给郁秋庭打电话!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走时给唐爷爷留了联系方式,他让我帮忙照顾你。
我听着他的语气不太对,所以猜到了他可能...不太好。”
果然!
他打给郁秋庭也是为了帮我求情,我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浑身止不住的抖,上次有过这种情况还是在得知爷爷得了癌症的时候。
我没有亲人,他们就是我的亲人,可能我道行不够,依旧无法平静的接受至亲至爱的人离开。
这种执,我觉得我一辈子也不能放下。
回去的路程有点远,郁秋庭每隔一个小时都会吩咐阴三找适当的位置停车,然后命令的语气让我下车。
我一开始什么心思也没有,以为他是让我下车透透气,可每次停车后旁边的建筑物写着厕所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他是在替我考虑,只不过没有明说。
当我得知了他的意图后,返回车上时小声说了句:“谢谢。”
我们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多,阴三开一路猛踩油门才能在最快的时间赶到。
我连滚带爬的下车,脚下踩到沙子一滑跌坐在地面,两只手掌瞬间磨出了血。
郁秋庭神色慌张的下车,拉起我的手看了眼,蹙眉骂道:“你他妈能不能稳当一点?”
我看着院子里灯红通明,立马明白了怕是情况不好,用力拍打家里的大铁门,院子里很静,甚至没有听到黑孩的叫声。
“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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