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釜沉舟是项羽的典故,这个时代并没有发生过,凤凰涅磐是更晚期的成语,所以这里的人一概不懂。萧涵转而解释道:“就是置之死地而重生的意思!譬如,我母子二人原本在荒地绝境,最终还是重生归来。”
提到荒岛的遭遇,萧母感慨颇深,她微微点头道:“好,那母亲便依你之计行事。你我母子命运相系,希望这一步没有走错。”
萧涵笑道:“瞧母亲给紧张的,没有九成的把握,孩儿岂会自作聪明!就请母亲放心好了,孩儿是绝对会保护好母亲的!”
说完萧涵走开了,萧母站在原地,孩子的这句话让她当场愣住,她一时不能接受孩子这般傲娇的自信。
萧涵走过去扶起李纯真和王何,然后对着王何笑道:“听闻王将军手中火焰枪,与那泰山朔并称天下双绝。将军大人这一身的仙阶五品,定可以叫余杭贼军闻风丧胆!”
萧母听完后,立刻抬步走了过来,站在萧涵的身旁静静的听着。
王何拜了拜萧涵,又拜着萧母说:“小人府上满门抄斩,侥幸才逃了出来,如同丧家之犬,苟活至今,哪还敢称什么双绝,羞于启齿也!”
萧涵笑了笑,随后从怀里摸出一册书简,递给王何说:“初次见面,也没准备好什么礼物,就赠你一册御军术,助你他日旗开得胜,横扫战场!你好生研读!”
王何双手接过书简,感激的拜道:“谢将军大人抬爱,王某誓死效忠将军大人,定会好好研习!”
萧涵随手又从怀里掏出另一侧书简,这次递给李纯真说:“你乃太学院数十年来第一贤才,这是给你准备的礼物,赠你一册治世决,助你文治社稷,功德千秋!”
李纯真看着萧涵手里的书简,虽然他从未听说过什么治世决,但知道这东西一定是稀罕之物。他卑躬屈腰,双手恭恭敬敬的接过书简,深深的拜道:“多谢将军大人赐册,李纯真感恩涕零,至死难报将军大恩。”
随后萧涵说道:“大家都一样,机会就摆在你们的眼前,这一路能否走好,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众人听完一起拜道:“是,遵命!”
萧涵看了一眼身旁的母亲,然后继续说道:“如今天下大乱,朝中奸臣当道,为保大舒江山社稷,我等应携手同进!李纯真,你担任将军府长丞一职,主持14县所有的政务;卢平,你依旧主负责各县的吏治要务,从旁协助李纯真大人。”
李纯真和卢平一起拜道:“是,下官遵命!”
萧涵又说道:“王何,你担任将军府大都尉一职,负责所有军务,包括练兵布阵,打造各类军械器物,制定军规军纪,整肃全军。陈谷、张垣和王媚三将,皆从旁协助。”
王何和王媚一起拜道:“是,末将领命!”
萧涵最后说道:“从现在开始,咱们先在这14县之地扎稳脚跟,不仅要自给自足,而且还要靠着咱们自己在这里招兵买马,直至剿灭会稽郡所有贼众。”
萧母听得很开心,在众人齐声作答后,她侧身恭请道:“诸位,咱们回城大摆宴席,为两位文武大贤接风洗尘!请!”
自李纯真与王何投效后,钱塘湾南岸14县的军政要务,终于得以顺利开展。正所谓文治武功,还真是缺一不可,光是萧瑶母子两人,也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全军上下转为防守策略,依靠浙水天险与西岸的余杭部贼军作长期对峙。曾经的太学院神童,在商行的买卖中沉沦了五年之后,再次在贼患之地钱塘湾南岸,展现出他非凡的文治之才。
在各县治理的事情上,萧涵投入的热情比贩卖生意和军务更为浓烈,他骑马带着李纯真走遍钱塘湾南岸的山山水水,为他讲述着各种治理要则。年仅8岁的萧涵,内心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潜能;事关蓄水造湖梳理河道、开荒劈耕农林灌溉、安置民众造册入籍、新设市集和商道、开矿冶炼铸造钱币等诸多治理事宜,他似乎全都有着划时代的新理念,无微不至的对李纯真进行讲解和阐述。
军务上萧涵也重新部署调整,在维持原有的骑兵基础上,他指导王何新建遁甲步兵,弩矢器械车,以及排练各种遁甲阵法。他一改当代陈旧的兵制观念,不让兵士屯田参与农务,创建全新的职业军人体制,推行精兵强军之策。
几个月下来,14县之地开始有了一些起色,各地秩序趋向稳定,万民得以安居乐业,钱塘湾南岸开始逐渐恢复生机。所有的官员和将军们相处下来,他们心里都有个底,知道这母子两个人中,孩童萧涵显得更有魄力,他可绝非是一个普通的孩童。
在冬季来临的时候,李纯真整理出一份政务汇总,王何整理出一份军务总则,一同交由信使坐船北上,转道徐州飞马呈报给朝廷。
母子二人在钱塘湾南岸的执政,严重的损坏了天门的利益,对于这种非天门势力的诞生,朝堂上谴责声一片。
“简直就是混帐!”武丞相当庭大骂道:“这母子二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14县的所有朝廷命官竟然一概罢免,所有县吏和辅官全都安插了他们自己的人手来担任。陛下,这母子二人拥兵自重,居心叵测,不可不防啊!”
又一文官出列奏道:“陛下,从我大舒开国,天门中人便只受各脉师尊约束,各州郡府衙不可自作主张的惩治天门中人。此乃先帝所定,两百年来皆是如此。而今那萧瑶母子假借大舒律法,屠戮我钱塘湾天门中人无数,乃是赤裸裸的针对我天门,存心毁我大舒朝廷中流砥柱!如此大逆不道之辈,请陛下即刻罢免此二将,速速押赴京城问斩!”
皇帝坐在龙椅上沉默不语,现在也没有老太师主持政务,他更是没人问个所以然。
穆尚书甩袖出列,他厉声拜道:“陛下,臣有不同的看法!”
皇帝微微抬头,他伸手说道:“穆尚书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穆尚书抖了抖袖口衣袍,义正言辞的说道:“陈启陛下,钱塘湾贼患之乱五年有余,祸害一方社稷,万民悲苦不堪。天下贼首皆出自天门,钱塘湾亦是如此!”
说完穆尚书瞅着身旁文官训斥道:“刘大人,您方才似乎在为钱塘湾的贼凶辩护,莫非那些祸害钱塘湾的贼凶,与刘大人您同出一脉?又或者说,刘大人是与那些贼凶有染?不让您为何要包庇此等叛逆之人?”
“你,你休得胡言!”刘姓文官立刻辩解道:“下官所言乃是国法,你休要诋毁本官!”
武丞相对他微微挥手,示意他退回队列,然后武达开口说道:“这钱塘湾的天门叛徒,多为忤逆之辈,着实该杀,此事不必再议。本相要奏的,是那萧瑶母子居心叵测,大有拥兵造反之举!此事非同小可,还望陛下及早提防!”
“笑话!”穆尚书大怒道:“萧瑶母子剿灭钱塘湾南岸众贼,收复14县,斩杀贪官污吏,安置一方黎民百姓。如今钱塘湾南岸再无匪患,连山贼流寇都被剿灭得干干净净,万民这才得以安居,昔日荒芜田地这才得以重新开垦耕种。倘若这就是居心叵测,为众位朝臣所不容,那本尚书倒要问问,倘若他萧瑶母子是天门中人,你等还会这般说法?”
武丞相怒斥道:“穆若何,本相知你向来对我天门不满,但请你公私分明,莫要助纣为虐,误了我大舒朝廷的社稷江山!”
穆尚书对着皇帝拜道:“陛下,武丞相有打压非天门将官之嫌,请陛下明鉴!”
武丞相大怒,指着穆尚书说道:“你……你休要胡言!”
这时皇帝开口说道:“合肥之围得解,萧瑶母子功不可没,朕赐他二将沿途行所有军政大权,她们便有权罢免不称职的县吏。朕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说完皇帝厉声道:“传朕旨意,擢升萧瑶为我朝诏讨都督,暂管钱塘湾所有收复之地,主持各县所有军政要务!谁再敢诋毁萧瑶母子,朕绝不轻饶,退朝!”
“陛下,陛下……”任武丞相如何呼唤,皇帝依旧不予理睬的离开。
群臣做拜:“臣等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走后,文武百官站在大殿里议论开来,谁也不曾离开。合肥之围解后,齐国公便直接回了朝堂,他这一次在朝上一言不发,可见是先有自知之明。
“咳咳!”齐国公咳嗽了一声,随后走到武丞相的跟前说道:“萧瑶母子乃是陛下亲手提拔之人,丞相又何必找陛下的不快?”
武丞相皱眉道:“难道就任由那萧瑶在钱塘湾南岸做大?”
齐国公答道:“如今老太师已经不在,再也没有神算子来庇护我天门!天下风起云涌,十三州乱局已成定数,我天门将何去何从,得要从长计议!那萧瑶母子能在钱塘湾南岸站稳脚跟,辖制余杭部贼军不敢动,于国于天门,皆乃好事一桩!丞相你就别添乱了!”
说完齐国公带着众列武将离开,身后武丞相愣在原地,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