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刚要进屋,便被聂桦言拦下了,“我要住这一间,你住右边那间。”
“有何不同?”
聂桦言目光瞥向别处,满不在乎道:“就是不想你跟那个雪心师妹住在相邻的房间,怎么样?”
容慎面上红了红,道:“随你便是了。”
他转身进了右边那间屋子,聂桦言便进了左边这间。
她有个好主意,能好好戏弄一番那个赵雪心。
容慎进屋没多久,便听到有人来敲门,他开门一瞧,正是聂桦言。
她笑笑道:“道长。”
容慎轻咳一声道:“你又要做什么?”
聂桦言耸耸肩道:“我只是……想跟道长学写字,道长教教我嘛。”
她这带着尾音的撒娇语气,容慎哪里能拒绝的了。
他让了让身子,道:“进来吧。”
聂桦言进了屋,便跟着容慎学写字。
她哪里是学什么写字,她想模仿容慎的笔迹罢了。
整整一日,聂桦言可算是学了个大概,依稀也能模仿出个一二了。
为了能更好的联系,聂桦言道:“道长,你的字太好看了,我想带回去临摹,好不好?”
容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道:“随你。”
聂桦言回到房间,又细细的模仿起来,直到傍晚,可算是学到个六七分了。
她连忙一鼓作气,给赵雪心写了一封道歉信,还对她百般暗示,说自己晚上会在屋里等她,叫她务必要在没人的时候前来。
聂桦言写完信,还规规矩矩的折了起来,放进信封之中。
她闭上眼睛,探了探隔壁并无人在,便打了个响指,那信封便自己从门缝飘了出去,飞过院子,进了隔壁屋子,最后落在赵雪心的桌子上。
做完这一切,聂桦言便在屋里等着看好戏。
没过多久,赵雪心便回屋了,她一进屋便瞧见了桌子上那格格不入的信封。
这信封从哪里来的?
赵雪心疑惑地拿在手里,担心有诈的左右端详了一番。
看上去确然是一封普普通通的信,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这才将那信封打开,只见雪白的信纸上写着:
雪心师妹:
在下今日太过失礼,回来之后左思右想心中难以纾解,特写下此信给师妹道歉。若是师妹原谅在下,便请来屋中一叙。
容慎上
这是……容慎师兄给她写的道歉信?
赵雪心的脸上顿时勾起笑意。
她今日自打被容师兄训斥了之后,一整日都恍恍惚惚的,故而出了贾府,这个时辰才回来。
却没想到容师兄竟然也因此内疚着。
早知如此,她应该早些回来的。
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也不知容慎师兄是否入睡了。
赵雪心左思右想,最后还是决定去容慎屋里。
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她不想就这么错过。
她出了门,便去询问府上的小厮,道:“不知今日来的容慎道长,他住哪一间?”
赵雪心心中有喜事,脸上也是眉飞色舞,洋洋自得。
小厮回道:“就在姑娘隔壁的那一间。”
赵雪心谢过那小厮,便往容慎的房间去。
到了门口,她反而紧张了起来。
等会儿该跟容慎师兄说什么呢?
要不故作委屈的哭一阵儿,叫他更加内疚才好。
赵雪心想了想,觉得若是将容慎师兄哭烦了,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她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也迟疑了好一会儿。
忽的,她想起白日里那个‘言桦’说的那番话。
“肖想了又怎么样,你怕是不知道你的容慎容师兄这几日可都是跟我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发生什么,你也该知道一点点吧。”
“你自己都说了,我可是……狐狸精啊,自然是有你们这些个小仙子用不得的法子。”
赵雪心咬了咬嘴唇,心道:难不成容慎师兄喜欢这种豪放些的女子?
若真是如此,她也愿意为了容师兄牺牲一下。
她想着想着便不由得红了脸。
果然,叫她一个正道女修做出这等事,实在是强人所难了些。
可一想到容慎今日对那‘言桦’的态度,真真叫赵雪心酸透了。
她咬了咬牙,决定赌上一把。
赵雪心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敲响了房门。
“容师兄,是我。”
可屋里那人并没有回应。
反倒是赵雪心在敲门的那一刹那,门自己开了。
赵雪心没有任何防备的走了进去,她此刻心中满是紧张。
屋里没有点灯,一片黑漆漆的。
这叫她更壮了壮胆子,走了进去,远远地她便瞧见屋内床榻之上躺着一个人。
想必就是容慎师兄了。
赵雪心还不忘将门插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她走到床榻前,道:“容师兄,我来了。”
说罢,她便动手将自己的衣裳解开来。
聂桦言将头蒙在被子里,等着那人继续说下去,最好是来个告白什么的,才有趣。
她等了许久,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聂桦言心中暗暗嘀咕:这人干什么呢?
她生怕被赵雪心发现不是容慎,也不敢将头探出来看上一眼。
就在这时,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下来,随后,她便感觉到自己身上盖着的被子,被人轻轻掀起一角来。
聂桦言死死地拽住另一角,挡着自己的脸。
这个赵雪心干什么呢?
难不成是怀疑她了?
竟然还来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