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冉说走就走,都不带回头的。
林尽心疼自己心疼得直摇头。
他对景云说,“给她买铺子,给她进布料,给她找师傅,对她,比对我自己还上心许多,没想到她过河就拆桥,简直没良心!”
这是埋怨吗?是气愤吗?
不,都不是的。
林尽多傲娇的一个人,什么时候见他,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将人放在眼里的。
云端的神仙突然入了凡尘,能同人说这些小事,不过是借着这些事情来表达他和林冉的关系好。
方才,和林冉吵架也好,说林冉的不是也好,都不过是为了表现出他们的关系很好。
景云常年游走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早已经修炼成人精,林尽做得这么明显,他还能装傻装不懂吗?
“都说大舅哥为人冷清,纵使动怒也是稀松平常的语气,在阿染这里,倒是活脱。”景云如此说。
林尽叹气,故作无奈,“惭愧惭愧,都是活生生被气出来的。”
生气吗?
景云没看出林尽生的气儿在哪儿,他看见的,只是林尽毫不掩饰的宠,以及……林冉心安理得的受。
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亲密无间,好得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介入。
林尽要告诉他的,就是这个吧?
——他们之间,容不得他涉足。
林尽刷的打开折扇,随着折扇的打开,与人拉家常的闲适消失殆尽,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不近人情的冷漠。
“景公子来者不善,该不会是见我兄弟日益亲近,特意来离间我兄弟关系的吧?”
景云拱手,“大舅哥说笑了,我自认是阿染的姐夫,如您所说,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您是阿染血浓于水的哥哥,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明知亲疏远近,离间你们的关系……我怎会起这样的心思呢?”
“想来也是。”林尽的指腹流连在扇面上的山水画上,语气淡淡的,“景公子做生意不是一天两天,应该比我更懂得,拥有自知之明才可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既然懂得,断不会将时间精力浪费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他和林冉,那是斩不断的关系。
任凭是谁,也别想分散他们之间的情义!
景云抬眸,不偏不倚,正正对上林尽的目光,他问,“大舅哥对阿染,对阿染姐弟,当真有情义吗?”
同在林府那么多年,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真有半分的情义,为何从前对他们不闻不问?
若林尽对他们姐弟存了情义,林府的人敢不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对待他们姐弟?
若有林尽的情义护着,林染何故要装傻子,为何一装就装这么多年?林冉,他的妻,还会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吗?
一个没有眼泪,没有爱,没有七情六欲,连血肉都只是用来支撑躯体的人,说什么情义,他懂得什么叫情义?
摆出一副好哥哥好兄长的模样,假装关心弟弟爱护弟弟,要是弟弟没有利用价值,他,林尽,会看他那所谓的血浓于水斩不断关系的弟弟一眼吗?
“他不过是来见我一面,看看我的屋子,说了说他的阿姐,仅此而已。大舅哥这么快就赶了过来,一反常态的紧张,又是在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