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春夏的手在暗处握紧,随后又缓缓松开,她觉得手心里腻腻的,似乎有汗。
她一直以为自己把狼狈和窘境藏得很好,可谁知,原来有这么多人都看穿而不说破。
春夏的脸慢慢红了,随后又褪去,归于平静。
这个时候她应该说点什么,或者转身而去。可是她竟只是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呢。
当对方说的全是事实,你如何反驳。
一遍又一遍的解释重复,不断把自己的窘境拿出来复述,不断的撕开自己的伤口一遍一遍给别人看?
身边的段宴秋却开口了,他的声音比冬日的雪还要冷,“兰莹,我原来不知道你是这样恶毒的人。贫穷是天生的,那恶毒也是天生的吗?”
兰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双手握拳,嘴唇紧抿。
其实她方才也不过是被陆清欢激怒,话赶话便说出了心底藏得最深的想法。她可一抬眼,才发觉周围的同学们都面露嫌恶的后退了半步。
虽然同学们之间吵吵闹闹,可到底不过是十**岁的学生,心智单纯。
于是,他们沉默着,以后退半步的方式,表达了对兰莹的态度。
下山的时候一群人默默无语,只留兰莹一个人在山顶吹风。
大过年的竟然这般不欢而散。
其实春夏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从小到大亲戚们的冷言冷语听得多了,她从来也不放心里去。
实在是生活过得这么糟糕,还要拼命吸进负能量,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她明显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一大帮人就这么心怀鬼胎的下山,看着大家故作无事的样子,春夏反而不知道如何开口。
山脚下大家便分了。
陆清欢临走的问她要不要去她家睡,春夏摇了摇头还是拒绝了。
虽说和段晏秋住一起不太合适,可她也不愿意大过年的去打扰陆清欢的家人。
大年初一晚上还是很热闹。
**点钟,好多家长带着孩子出来放鞭炮。一时之间,滨江路到处都是飞升的孔明灯,星星点点的点缀在天空里,灯光倒影在河面上,倒多了几分美轮美奂的烟火气息。
佟春夏和段宴秋一前一后的走在滨江路。
经过刚才的风波,两人也是无言,气氛有些许的怪异。
一个转身,段宴秋买了瓶可乐递给她。
佟春夏有些错愕,还是伸手拉开了,冬日喝一口冰冷的可乐,从嘴巴灌入胃里,甜味冲上脑门,仿佛一瞬间什么忧愁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