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眼光更是不对了,大家都是一副“我懂我懂”的表情,虽说里面包含的内容有些复杂,楚鳞有种自己越描越黑的感觉。
“咳!”封煦阳适时打断了这样一种奇妙的尴尬氛围,“敏荷,带这位……”
“修库山明!”封萱儿抢着回答。
“带这位修库山明姑娘下去歇息吧。”
唤作敏荷的侍女领了命,给修库山明带着路,封萱儿也要跟去,被封煦阳无情地叫住了。
“萱儿,你留下。”
封萱儿瘪了瘪嘴,冲着封煦阳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便向楚鳞那里蹦去。
楚鳞坐着喝了一杯苏曜递过来的茶水,气色和缓了些。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楚鳞见苏曜一直盯着自己,抬手抹了一把脸,除了有些粘腻粘上的细微灰尘,应该还算干净。
苏曜一脸的不高兴,有些生气,也不理她,只是气鼓鼓地盯着她。
“他怎么了?”楚鳞悄悄戳了一下旁边的谢君修,小声问道。
苏曜一直是个和颜悦色很好相与的人,怎么今天脸黑成这样。
谢君修也凑近她的耳边,用气声回答,“还不是因为你不好好吃饭,都饿瘦了好几圈了,骨头都露出来了!”
有这么严重吗?
楚鳞捏了捏自己的小脸,上面的肉没少啊?诶,好像确实尖了点,应该不明显吧!
“那怎么办呀?他不理我了。”楚鳞问着谢君修,眼睛却看着苏曜,他们离得这么近又都是习武修灵之人,她不信苏曜听不见。
“那你以后要乖乖吃饭才行。”
“嗯嗯,我发誓。”楚鳞摸着胸口保证道。“但是苏曜还是不理我怎么办呀?以后都没有人监督我吃饭了,没有人给我带好吃的了,封子抢我鸡腿都没有人替我撑腰了……”
苏曜终是受不了楚鳞的碎碎念,没绷住表情笑出了声。
楚鳞开心得抚掌而笑,“苏曜,你笑了!就别生气了啊,可不许赖皮!”
谁才是赖皮了?之前也没说是这样的规矩,苏曜心说。
“那你得说话算话。”苏曜仍是绷着脸说道,对于他这样一个随和的人,保持这个表情挑战不小。
“那是自然。”楚鳞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
亭外传来一声轻笑,楚鳞循声望去是一玄衣玉冠的男子。
“这位是?”楚鳞见他面生,却又有几分熟悉之感,不由得看向了谢君修。
“哦,这是家兄。”谢君修介绍道。
怪不得看起来既面生又面熟,原来如此。
楚鳞朝他抱拳行了一礼,“谢大哥好,我是林储秋。”
那男子也抱拳回礼,声音清冽动听。
“谢听寒。”
……
楚鳞还没同他们聊上两句,就被封煦阳打发着去沐浴更衣了。说的是她一身赶路回来的风尘,隔着人都能闻见呛鼻的尘土,需要好好拾掇一番。
楚鳞也不愿与他多辩解,让他逞这一时的口舌之快又有何妨,她是真的累极,只比去遣琲城脱力晕倒那一次好了一点点,也不容乐观。
可里苏叔叔给的耳蒲花液还剩余一些,正好可以一并在沐浴更衣时补充了,恢复一阵。
躺在浴桶中,楚鳞回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觉得甚是纷扰。
最震惊莫过于知道了玄奴的一些传闻。她遇见修库山明之前,真的就只是以为玄奴不过也是奴仆的一种,不过更加温顺而已。
后来才知道,还有一部分玄奴会分化出专门取悦他们的主人,充当发泄兽欲的工具。
从修库山明那里她还了解到,因为他们族人的特殊性,部分拥有补灵能力的玄奴,会被单独训练。更有甚者会将他们当作药引,用以炼制补灵的灵药。
“他们还是人吗?”
当时楚鳞便是这样问的,震惊而不理解。她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在她成长的环境中充满了阳光,像是这种阴暗肮脏的东西,都会同她隔绝开来。
“说不上来,但是他们眼中我们肯定不是人。”
这是修库山明的回答。
楚鳞合上眼,将整个身子浸没在澡桶中,她想象不出那些人的心理,也揣摩不出他们的想法。
翱翔天际的鹰,从来也不会考虑阴暗中的苔所忧虑的事情。
……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拍门的声音,响声渐大,吵醒了泡在水里的楚鳞。
水已经透凉了,秋日的温度总是散去得很快。
“储秋!储秋!睡着了吗?储秋……”
楚鳞分辨出,是封煦阳的声音,放下心来。
回声道,“就好!”便起身出浴。
水确实凉得不行,刚出水,皮肤被风唤醒。楚鳞不由得一哆嗦,打了个喷嚏,忙是捏了个火灵暖暖身子。
这么冷的水还能够睡着,也真是佩服自己。楚鳞腹议。
外间是封煦阳早就准备好的衣物,和化妆的膏子黛螺等用具。
封子有时候还是蛮心细的嘛,连这种小东西都考虑到了,虽说我随身带的还有,不过也不能辜负了他这一份心意,楚鳞心说。
画好男妆,穿好衣服,收拾妥当。
这个准备的膏子还挺好用,有时间一定得找封子问问是哪家的东西。
门外封煦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又不能让其他人来,不然指不定会怎样的乱子。
“麟爷,您快些吧,就差您了!我们还等着开饭呢!”
封煦阳揉着肚子在门口来回踱步,看得出他是真的等不及了。
“来了来了,别催了,待会我把自己那份也给你就行了呗!”
楚鳞刚推门,便听见封煦阳这样的一通抱怨,顺口就回答了。
“不不不!”封煦阳忙摆手,“我可没答应啊!”
楚鳞不解,他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一转头,才看见不远处的苏曜和谢君修。
“你说什么?”苏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说我饿了,现在,马上就要狠狠地吃上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