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鳞打开门,沐浴着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竭力地舒展着身肢,昨晚睡得不错,很是舒服。
顾蔺夏也极讲诚信,昨晚就将固灵丹送了一部分来,剩下的说是过两日就到。
看来这个的确是个好东西,其他的功效楚鳞还没觉察到,但是确实能助眠,睡个好觉也是不错。
难得时间起了个大早,要是在家闲着就太没意思,不如好好地逛上一逛这彭万城的早市。
楚鳞收拾好自己,穿了一套轻便易行的衣服,便出门去了。仍然是身着男装,要不然一直得装林秋儿太麻烦了些。
修库山明不知从哪听到的动静,也是起得大早,听说楚鳞要上街去,偏偏要跟着她一起。楚鳞觉得没有问题,便将她带上了。
……
既然是早市,那便一定突出个早字。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自然早起的人儿少不了的是早点的犒赏。
刚是出炉的包子面条,蒸腾着热气,热情地涌入街道,将人间都填满烟火的暖。都是些街市常见,寻常普通的食物,可当它们汇聚在一起,共同洋溢着扑面而来的腾腾热气,却是那般地令人温暖。让羁旅他乡的游子,也添了一份家乡质朴的慰藉。
除此之外,什么冷糕热果,精巧的粗朴的点心零嘴,也是应有尽有,在早市的摊位上,迎着小贩们热烈的笑,也是愈发甜美诱人。
倒不是说它们就一定是什么珍馐美味,也不上什么琼浆玉露,只是这寻常的人间烟火气,让人熟悉而温暖。
“你想吃点什么吗?”楚鳞注意到修库山明自踏上这条街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两旁的街食,隐约间还能听见她肚子咕咕作响的声音,以及小声吞咽口水的咕噜声。
修库山明感性地笑着摇了摇头,“主人,奴不饿。只是看看。”
“真的吗?我不信。”楚鳞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她,尤其是在她刚刚又作响的肚子上停留了片刻。
“那它为何会叫?”楚鳞指着那片紧致的平坦,修库山明仍旧穿着的是纳傈风格的服饰,腰腹的位置露着一片健康的墨色。
她以前真的想过一个问题,并且还问过修库山明,她们一直穿这种露腰的衣裙,在这种秋意渐浓的日子里,真的不会肚子痛吗?
当时修库山明只是笑了笑,像是听见了一个好笑的问题,并没有回答。
“可惜了,这昱州彭万城的黄金蟹酥最是有名,再配上他们的水晶虾饺,那味道更是没得说。汁水浓郁,甘甜馥郁,你看那,”楚鳞指着一处摊位,正好是有人在吃,一咬下去汁水四溢,和着浓香出炉的烟气,更是诱人无比,“你真的不想尝尝?”
修库山明盯着那人手上的虾饺,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随即摇了摇头。
“奴,还是不要了吧。”
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她转回头的样子很是不情不愿,却依旧脸上挂着那个明艳的笑容。
“我饿了,走吧。”楚鳞不由分说地拉着她,进了那家铺子。
楚鳞不知道为何她会拒绝自己,其实她有观察过,修库山明好像除了言行上与自己很是亲近外,其他时候一律不会向自己讨要东西,更不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知是不是她的过去的经历造成的,楚鳞问过她以前是怎么过来的,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声,人不如畜。
……
这家店面不大,里面的陈设却是摆放讲究,收拾得也干净整洁,一看就知道是个勤快人。
一进店门,便能感受到一股浓郁的虾蟹鲜香,翻涌着热气霸道地席卷而来,将人都团团包裹,也沾染上它们的味道。
楚鳞没有再询问她的意见,估摸着她的食量,叫了份水晶虾饺和一份黄金蟹酥,再来了碗海鲜脆米粥。
“吃吧。”楚鳞推着面前的碗碟,让它们更加接近修库山明。
修库山明明显地犹豫了一下,看了眼楚鳞的脸色,才拿起筷子夹了一个。
咬下去的第一口应该有些烫,小心地呼着气,眼睛也亮堂起来。
“主人,这个好好吃……”
嘴里还含糊着食物,有些吐字不清,不过着实可以感觉到她的兴奋。
楚鳞托腮坐在一旁看着她,这个时候的修库山明像极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
原来她也有这般天真可爱的一面,楚鳞不禁想到。
平日里修库山明一副情场老手的姿态,让人总是忘记她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正是还存留少年心智的不成熟。这样看来,还是相当可爱。
“主人您不吃吗?”修库山明咬着筷子,指着面前的食物,满眼的疑惑。
楚鳞笑着摇了摇头,“你吃就行,我不爱吃东西。”
她只是想来这烟火的地方沾染一点生活的气息,对于食物来说,她还是不喜欢的。并且,随着她修灵的精进,对于这种寻常食物更是无感,甚至还带着厌恶。
不知是不是从列老那得知了自己身体中存在龙血的缘故,她好像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不喜欢吃饭。因为灵力的缘故,这些凡物美食对于常人是珍馐,对于她却是身体的负担,他人之蜜糖,如她为砒霜。
不过这里的烟火气她还是喜欢的,这里对于她来讲,多了一分温情。虽说她也从未过过那样的生活,但人的情感总是共通的,能够从很多的小事中得到共鸣。
……
“唉,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也偏要去,也不顾及一下家里的情况。”邻桌的一个大汉同同桌的人聊着天,但因为嗓门太大的缘故,楚鳞她们也听得一清二楚,像听不见都难。
“是啊,也不看看那是什么档次,是我们这些人该去的地方吗?真是败家娘们,一天天的就知道在这些地方花钱。”另一个大汉叹息道,“就那么小一个荷包,竟然要二十两银子!二十两啊!真是,我一说起这个就心疼。”
“也不知道她们一天天的在想什么,去风华阁都已经是非常高端的地方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只能望而却步。偏偏又来了个月华阁。”
“听说这月华阁的主人是风华阁的公子,也算是风华阁的产业……”
其他的话语落入楚鳞耳中都被通通过滤掉,只有“月华阁”三个字像是被加重了音量似的,重重地落入了她的耳畔。
月华阁?亓官来这呢?他不是说月华阁是他自己的心血,不会承租给他人,只会是自己打理吗?难道,他真的也来昱州了?那他辰州的月华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