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小侯爷若是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他手里的帕子哪里来的?”
她忽然转身在他身后悠悠地开口道:“夫人最恨的就是你们这些满口谎话,带坏主子的奴才。还记得夏竹那个贱婢吧?你若不说,她就是你的下场!”
想起那个因为打扮妖俏而被发卖出去做了妾,最后死得不明不白的丫头,石孟吓得一哆嗦,顿时有些害怕了。
他跪在地上忙不迭地告饶,“表小姐饶命!奴才说,奴才说。小侯爷今日下了学还……还去了裴府。”
“裴府?哪个裴府?”曹月娇逼问道。
“是……是城北裴将军府!不过……裴姑娘不在府上,我们很快便回来了。”石孟一五一十地答道。
曹月娇微微一愣,随即扬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哼,原来是这样!”
她目光微转,看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奴才,冷冷道:“起来吧。你做得很好,我暂时还不会将今日的事情告诉夫人。”
“不过。”她话锋一转,看向他道:“以后少爷再去见了什么姑娘,你都要回来告诉我……最好将他们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不要漏掉。若是做得好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若是做得不好……后果你知道的。”
石孟有些麻木地点了点头,“奴才不敢!奴才知道了!”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别让小侯爷看出端倪。”曹月娇吩咐道。
石孟领了命,战战兢兢地退下了。
“哼,我倒要看看这个裴姑娘到底有什么本事!”曹月娇将手中的东西狠狠摔在了地上。
翠微心中打了个寒颤,低头看见地上那把崭新的美人扇早已被生生撕成了碎片。
……
而此时城北裴府,厨娘王婶正在烹制着一道南省的佳肴,炉上火烧得正旺,锅中发出滋滋的声响。不知是放了什么东西进去,浮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哎哟,这里油烟重,姑娘怎么到这里来了?”王婶闻声转过头去问道。
浮光笑了笑道:“王婶子,灶上煮的可是公子最爱吃的醉十八鲜?”
王婶笑吟吟地道:“正是呢,这道菜呀滋味鲜美,奴婢呀还是按照公子吩咐做的。”
“那等你做好了,我给兄长送过去吧。”浮光看了看锅中的菜说道。
“好啊,那就有劳姑娘了。”王婶拨弄着炉中的炭火道。
不多时浮光立在裴子澄房外轻轻叩门道:“兄长,我有东西要给你。”
子澄将门打开,看了看她手上的东西,打趣道:“妹妹何时这么无微不至了?”
浮光轻轻一笑,“兄长说哪里话!小妹不是看你成日里打点外面的事情着实辛苦,再说了,昨日兄长借给我的那些探子都十分尽职尽责,我还没有感谢你呢。”
裴子澄道:“对了,还没问你,妹妹要那些探子做什么?天子脚下……咱们行事可千万要小心呀!”
浮光点了点头,“兄长说的是,小妹只是用他们去找一位故人的下落。如今那位故人找到了,我也就放心了。”
裴子澄仰头看向她道:“看来是个对妹妹很重要的人?”
浮光轻笑,却不置可否,“对了,父亲近日在演武场练兵可还好吗?需不需要送些换洗的衣裳过去?”
“放心吧,这些事慈姑、福伯都安排好了。你呀,分明还是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偏偏还这么爱操心!”裴子澄忍不住皱眉道。
浮光有些气恼,今日怎么还跟这“娇滴滴”三个字过不去了?
“兄长!实不相瞒,小妹还有事要相求……”她犹豫着开口道。
“说吧!你呀,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了!”裴子澄看着她道。
“你知道的,最近永安城里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并不太平。我担心师傅的安危,所以想要……想要向你借两个身手好的护卫,嗯……最好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那种。”浮光看了看他脸上的神色道。
“哦?原来是这样,此事嘛……”他故作迟疑地想了想。
“如何?兄长你快说呀!”浮光有些焦急地拉着他的衣袖问道。
“为兄答应了,放心吧!菜都快凉了,我可以用饭了吗?”子澄有些无奈地看了看她。
他们兄妹二人母亲早逝,父亲又忙于公务,阿漾可以说自己看着长大的。这丫头从小就乖巧懂事,有时候因为太懂事了而让人有些愧疚,所以从小只要她有什么要求,自己这个做兄长的都会尽力去满足她。
浮光则是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很早便知道自家兄长同江湖商队的人有着过硬的交情。
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她还不太清楚,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与外祖父家的势力有一定的关系。这些势力间根叶交错,彼此密不可分、牢不可破,因此这件事情她求助自家兄长是最可靠的。
第二日,浮光依旧带着些滋补身子的汤药、点心去了青石巷,只是从上次与宗伺不欢而散后,她便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好不容易有些缩短的距离又一下子回到了原地,甚至比以前更加不如了。
一连好几日,浮光将熬好的汤药放在门外,或是将茶水点心送过去,看到的都只是那个清冷孤傲的背影,他们彼此都默契地不说话。至于她送过去的东西,对方也是原封不动地放在原地,仿佛真要与她划清界限一般。
“姑娘,您看这……”兴儿有些垂头丧气地端着东西从里面出来。
浮光轻叹道:“还是这样啊!放回去吧。”她仰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悠悠地开口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