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奇抹了一把脸上汗水道:“还有哪个大人,当然是县令大人了。”
小玉又问,“他怎么知道你认识我?”
陈奇叹了一口气,“哎!小玉,其实杜捕头早就发现你跟踪大人了,他本想把你抓起来的,是大人拦下来了。”
小玉皱起眉头,捏紧拳头道:“又是那个杜蛮子坏了本姑娘好事,难不怪李铁这几天突然变得谨慎起来,连门都不出了。”
陈奇摇了摇头,脸上突然变得愁苦起来,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起转来,哽咽道:“小玉—,其实我们都误会大人了。”
小玉被陈奇这个突然的动作惊了一跳,怔在了那里,英姑忙问:“陈伯,你老别激动,有什么事慢慢说?”
陈奇点了点头,“自从大人上次进了黄八女宅子后,说实话老儿也以为,大人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贪官,要不是英姑你让我盯着他,老儿早就不去县衙了。”
“可是—。”他说道脸上已经留出了两道泪来,“先前我才知道,大人是个真正的好官,他为了你的事情,竟然跟柴师爷大吵一顿。”
英姑忙问,“为我的事?你是说银子这事吗?他们在吵什么?”
陈奇抹了一把老泪,慢慢地开始讲了进来。
原来在一个时辰前,陈奇像往常一样,提着几块买不掉的猪肉,来到了县衙,准备倾销给李铁蛋这个假仁假义的贪官。
他见着县衙里一个人都没有,便贼头贼脑地往二门走,还没走到呢,便听见柴师爷吼了一声大人,陈奇心中一惊,急忙摸了过去,从窗缝里偷看起来。
只见柴师爷身穿一件夏布直裰,面皮紧绷,胡须倒立,气愤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大明律》中有明文规定:凡夜无故入人家内者,杖八十。主家登时杀死者,勿论。大人,你是一县父母官,更不可擅闯私宅呀。”
李铁蛋坐在椅子上,面色非常平和,喝了一口茶道:“柴师爷你不是说了吗?夜无故入人家,本大人此举,一不在夜间,二并非无故,怎么就不行了?”
“大人!”柴师爷吼道:“你初入官场,哪知个中险恶。这事往好了说,那是兵出奇招,不拘一格。可是—,可是往坏了说,你这种做法就是强盗行为,与山上的山贼没有一点区别。”
柴师爷越说越激动,瘦削的脸颊不断抖着,“大人,你以为这黄天赐能在北流县这块无主之地上,经营整整两年,就是靠着他那三十个护院,靠着那一丈多的院墙吗?”
柴师爷说着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大人,你想的太简单了,要真是这样,这北流县当初有三百多衙役,高达三丈多的城墙,怎么会被那山贼攻下呢?大人呀,你想过这后面的事没有?”
李铁蛋喝了一品茶,仍然很平静,“这几天我都在想这事,你有意无意给我的档案我也看了,黄天赐之所以能在北流县坐得这么稳,是因为在宝通钱庄身后,有个了不得的大人物。”
柴师爷不听这话还好,一听又从凳子上弹了起来,“那大人你说说,是你大还是这大人物大?依你现在这七品县令,惹不惹得起他?”
李铁蛋摇了摇头。
柴师爷以为李铁蛋明白了,忙继续道:“那你说说,要是这事被上面知道了,是夸你是个奇才呢?还是说你是个强盗呢?”
李铁蛋叹了一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然是强盗了。”
柴师爷冷静了下来,喝了一口茶,“那这不就成了,如果你冲动行事,能不能把黄天赐治罪咱先不说,就说你,你怎么保全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