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仔细的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在甘露殿里来回踱步,半晌,才讪讪的看向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啊,非是朕不想给丽瑾找个良家子,这丽质与漱儿早早的便嫁去了陈家,如今叫朕如何向她们交代?”
长孙皇后半躺在床榻上笑道,
“二郎怕不是过不了高阳那一关吧?丽质是妾身与二郎亲出的,自小便通情达理,万不会是那善妒之人,只是高阳那里,二郎怕是不好交代啊。”
李二干笑两声,他的确有把握李丽质不会多说什么,但是高阳公主李漱就难说了,小魔头没嫁人前就在宫里闹的不可开交,好不容易嫁给了陈宇,消停了两年,要是听说李二把死了未婚夫的安康公主再塞给陈宇,怕不是当场就要发飙。
长孙皇后见李二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笑道,
“罢了,若教二郎如此为难,岂非是妾身的罪过,不若二郎便把丽质与高阳,一同叫道宫里来,便由妾身来说,也就是了。”
李二眉花眼笑的上前扶着长孙皇后起身,
“还是观音婢最知朕的心意,到底与朕是夫妻同心。”
李治眼巴巴的看着老爹和老娘在那儿秀恩爱,一时也插不上嘴,待李二把长孙皇后扶起来,这才冲着二人一躬身,
“那儿就先告退了。”说着,李治一蹦一跳走出甘露殿,又回到昭庆殿中,安康公主扔兀自在那儿抽泣,几个公主轮流劝着她,整个昭庆殿中弥漫着一股悲伤的气氛。
但李治这会儿蹦蹦跳跳进了昭庆殿,一脸喜气的冲着安康公主道,
“十四姐莫要难过了,方才稚奴去了阿耶处,阿耶已然是打算召姐夫入宫,商议十四姐的婚事了!”
这话如惊天霹雳一般,安康公主惊的帕子都掉在了地上,一把拉过李治的袖子,也不管自己的眼睛还肿着,惊喜的问道,
“稚奴可挺清楚了,阿耶当真是这般说的?”
李治吸了吸鼻子,点点头道,
“那还能有假?阿娘还说了,长姐与十七姐那里,自有她去说呢。”
这下,安康公主愣住了,身旁的一干公主也愣住了,昭庆殿一片死寂,半晌,豫章公主咬着牙,恨恨的抓紧了手中的帕子道,
“十四妹好生的有福气啊,前脚新丧了夫君,这转眼就要嫁给那陈子寰了?”
襄城公主一样恨恨的看着安康公主道,
“早先就瞧着十四妹对那陈子寰青眼有加,想不到今日竟一语成谶了。”
安康公主羞的把脸捂上,旋即又偷偷拨开手指,仿佛不相信一般的继续追问李治道,
“稚奴可挺清楚了?莫要来哄骗本宫!”
李治头也不回就朝昭庆殿外走去,嘴里还一边说道,
“十四姐若是不信,不妨自己去问阿耶嘛,左右我已经是去过了,也不好意思再去询问。我这会儿得回东宫去了,魏师一会又该来唠叨了。”
安康公主自然是不会去询问李二的,没有正式的旨意之前,一切猜测都是徒劳。
传旨的太监很快就来到陈家,此刻刚过了年没多久,正月十五已经过了,陈
宇正和家中妻妾说笑着,说今年的三月三该去哪里出游呢,见张贵来传旨,忙出到前厅笑道,
“怎的今日是张内侍来传旨,可是圣人有旨意传于臣?”
张贵笑呵呵的点点头,说道,
“圣人有话,着令吴国公陈宇即刻进宫,一并连同长公主殿下与高阳公主殿下。”
李丽质和李漱听到叫自己名字,一脸狐疑的走了出来,
“阿耶这是作甚?这不过节不赐宴的,好好的进宫作甚?难道稚奴犯错了?”
张贵秉承着李二的旨意,不敢说破,只得躬身道,
“二位公主殿下,奴家实在不知圣人的意思,只说让二位殿下速速进宫,说是皇后宣召。”
李丽质点点头,看向身旁的李漱道,
“是了,怕是阿娘要临盆了,找本宫与十七妹进宫商议呢,走吧,莫要让阿娘等急了。”
陈宇也在一旁点头道,
“丽质说的是,走吧,换衣服去。”
李丽质和李漱乘坐马车,陈宇则跨上霸红尘,三人一路跟着张贵来到承天门,张贵笑呵呵的冲陈宇一拱手,
“陛下有旨,着令吴国公与二位殿下骑马入宫。”
得,李二急的都不想让他们走路了,陈宇这会儿还没多想,美滋滋的骑着马一路来到甘露殿,李二正在和长孙皇后说笑呢,见陈宇和二女来了,忙笑呵呵的抬手道,
“子寰来了,来来来,过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