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遥雪见自己实在闯不过去,眼中的泪水委屈的掉落下来,他无力的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妻主,遥雪求见妻主,求妻主见遥雪一面。妻主,遥雪求见妻主,求妻主怜惜,见遥雪一面……”
郁遥雪说着,还磕头行礼起来,“求妻主怜惜,见遥雪一面……”
空中的雨渐渐落下,大雨滂沱,电闪雷鸣。那十人并成一排,挡在门前。
雨水在顷刻间将郁遥雪的衣服浇了全湿,冷风吹过郁遥雪那单薄的身子,一旁的泷儿走上前,跪在地下哭着劝道:“驸马,看来今日殿下是不会见我们了。今日雨下的这么大,您身子本来就弱,禁不起风寒。所以,我们先回去吧,改日再来见殿下,也是一样啊!”
郁遥雪哭泣道:“改日,改日就晚了……不能改日,否则,我郁家,就真的毁于一旦了。”
郁遥雪说着,便继续号啕大哭的磕头哀求道:“妻主,我您可怜可怜遥雪吧,就见遥雪一面,我求求您了,求您了啊……”他说着还全身颤抖的大哭道:“啊啊……”
泷儿心疼郁遥雪,便道:“好,驸马,您要跪,您要求,那,那泷儿就陪着您一块,您等着,泷儿回去取把伞,为您撑着,遮遮风雨……”
郁遥雪摇头,“不,我要诚心诚意,把妻主给求出来……”郁遥雪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大声哀求道:“遥雪求妻主,见遥雪一面吧,妻主,遥雪求您了,出来见见遥雪吧……啊啊……”
郁遥雪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凄厉,一声比一声沙哑。
郁遥雪明白,郁家是他最后的倚仗。他与郁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郁家倒了,那他以后在王府的地位就真的如同下人一般了。若日后,发生什么变故,或受到什么委屈,宁王殿下不会帮他,而没有娘家可依的他,也就只能忍气吞声,后半辈子会过的凄惨无比。
泷儿跪在郁遥雪旁边,哀求道:“殿下,驸马是真的有十万火急的要事求见您。驸马身子不好,不能在雨中长久淋雨,求殿下可怜可怜驸马,出来见他一面吧!哪怕出来劝劝驸马也好!小的求您了,殿下……”
两人真情实意的哀求也没能打动慕茵琳的心。慕茵琳依旧没有理会他们,任他们在此处不断哭着哀求。
一所宫殿中,云雾缭绕,郁遥容一人在这宫殿的庭院行走着。远处,站有一个身穿红衣的男子,郁遥容走近男子,问道:“你是谁?”
男子转过身,郁遥容才看清,那是一张清秀俊美的脸,白皙的肌肤,精致的五官,那张薄薄的红唇上带着一抹温柔的笑,妩媚的双眼中,是一双黑如墨汁的眸子。
看到他,郁遥容愣住了。因为,这是他的父亲——慕千雅!
“父亲,真的是你吗?”郁遥容有些不可思议。
“容儿,你受苦了!”慕千雅依旧笑着,双眼是满满的宠溺与心疼。
郁遥容流着泪,跑上去就抱住了慕千雅。
“父亲,孩儿好想你呀!”
双手抱住慕千雅后,那真实的触感让郁遥容心中多了一丝温存。他抱着慕千雅,哭的像个孩子。
慕千雅一边轻轻的抚摸着郁遥容的后背,一边安慰道:“哭出来吧,把受的委屈都哭出来,哭一场,你心里就会好受许多了。”
痛哭了好一会,郁遥容才从慕千雅怀中探出头来,他哽咽道:“父亲,我全身好痛,心里好苦啊,父亲,我不想回郁家,也不想回景王府,你能不能带着我一起走?”
慕千雅依旧笑着问道:“你不要你的妻主了?”
郁遥容哭的更是伤心,“我想要,可我花了三年时间,想方设法去暖她的心,但到头来,我还是捂不热她的心。父亲,我好累啊。父亲,是她不要我了,她从一开始,就不要我,就不喜欢我。”
慕千雅轻叹一口气,“三年啊?时间也不长啊!容儿,你再试试?如果下一次,她还负你,那父亲就带你走,好不好?”
慕千雅说着,便伸手将郁遥容往前一推,郁遥容感觉自己与他距离越来越远,便哭着惊慌失措道:“父亲,父亲,你要去哪啊?父亲,你别离开我,父亲,你带遥容一起走,你带我离开,父亲,父亲……”
房门外,慕之君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碗汤药和一小碟白糖。
慕之君一进门,就见着床榻上的郁遥容睡的很不安稳,嘴里一直喊着,“父亲,带我离开,带我走……”
慕之君走到桌边,将托盘放到桌子上后,才走到床边,轻声唤道:“遥容,遥容……”
“啊……”郁遥容是被梦给惊醒过来的,一醒来,他全身大汗淋漓,眼睛还有未干的泪水。
睁眼就看见了慕之君的脸,他轻声唤道:“妻主!”
“是不是做噩梦了?”慕之君关心道
郁遥容点头,慕之君从袖中拿出一方帕子,在郁遥容的头上轻轻擦拭着,帮他擦完汗后,慕之君才将帕子丢弃一旁。他起身走去桌边,将药碗端了过来,放在床榻旁的桌子上。
她扶着郁遥容起身,郁遥容半坐半躺在床上后,慕之君才端起药碗,一勺一勺的喂郁遥容喝药,郁遥容见了,轻声道:“妻主,要不,我自己喝吧?”
“你伤都没好,我来喂你喝。”
郁遥容听后,怕惹她不悦,便顺从的喝下了。这药很苦,郁遥容却不敢多说一句话,郁遥容被苦的轻蹙眉头,慕之君察觉到了郁遥容的反常,便问道:“怎么了?是药苦了吗?”
郁遥容笑道:“没事,这点苦,不算什么。”
慕之君看着郁遥容的脸,那明明被苦成苦瓜脸的脸却非要在她面前强颜欢笑。
慕之君轻叹自责,我以前对你就这么凶吗?凶的你都不敢在我面前表达你最真实的情感。
慕之君拿起药碗自己喝了一大口,她一下吻住郁遥容的唇瓣。
“唔~”
慕之君将药一点点哺进郁遥容的嘴中。郁遥容很乖巧的将药吞了进去。
慕之君给他喂完药后,又走去桌边,将那白如雪,细如沙的一小碟白糖拿着,走到床边后,用方才喂药的调羹咬了一勺糖,喂到郁遥容嘴边。
郁遥容很是配合的吃了下去。
“还苦吗?”慕之君笑道
一勺糖将口中的苦味全部遮盖,郁遥容摇摇头,“不苦了。”
“那要不要再吃点?”
郁遥容摇摇头,表示不要。
慕之君将糖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她轻叹气,“遥容,这段时间,你和忆卿都吃苦了。都是我害的你们,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你们的。”慕之君认真道:“遥容,从今日起,我慕之君就是你的天,只要有我在,万事我都会替你抵挡,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了。以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跟我说。还有,你脚上的脚疾,我让江羡替你看过了,他说,这脚治不好,但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你这脚只能用药物将养,遥容,你放心,你的脚,我会用最好的药来养着。”
郁遥容心中一惊,他流泪解释道:“妻主,我将我的脚疾隐藏了多年,哪怕是在我们做那些事情时,我也隐藏的很好,妻主之前,本来就不喜欢我,我害怕,妻主看到我的脚后,就更不喜欢我,更加讨厌我……”郁遥容越说越委屈,脸上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掉落。
慕之君劝道:“遥容,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嫌弃你。遥容,你信我,从今以后,我会待你好的。”
郁遥容点头,“嗯,好!”
今日是郁遥容最开心的一天,郁遥容在景王府这三年虽然受了不少苦,可这些苦却都在今天,化解的一干二净。郁遥容在景王府的这三年先苦后甜,最后总算是苦尽甘来……
夜晚寒风凛冽,宁王府中,房间里,郁遥雪躺在床榻上,只见他满眼通红,神情里尽是悲伤。
门外一个敲门声响起,郁遥雪问道:“谁?”
门外泷儿应道:“驸马,小殿下来了。”
郁遥雪一边擦泪,一边急忙说道:“快让她进来!”
片刻后,慕冉竹推门而入,等慕茵琳进去后,泷儿才将门合拢。
郁遥雪立马从床上起身下来,走到慕冉竹面前,将她抱入怀中,一边往床榻方向走一边心疼道:“你怎么这么晚不睡呀?还有,这外面冷,你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找父亲说不行吗?大晚上过来,你也不怕着凉了。”
慕冉竹虽一言不发,但眼泪刷的一下掉落下来,看到慕冉竹落泪,郁遥雪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重了,便哄劝道:“冉竹,你怎么哭了?父亲刚才不是责怪你,是心疼你而已。”
慕冉竹摇着头,奶声奶气的解释道:“父亲,屋子太黑了,冉竹害怕。”
郁遥雪将冉竹抱到床榻上坐着后,屈身给她一边脱鞋一边说道:“冉竹怕的话,那就在父亲这睡吧。”
说着,鞋已经脱了下来。而慕冉竹自己也很聪明,她将外衣也脱下了。郁遥雪把他的外衣放在一旁的架子上后,两人才躺在了床上,郁遥雪还给慕冉竹和自己盖上了棉被。
慕冉竹看着郁遥雪那双红通通的眼睛,关心道:“父亲,你是不是哭过了?”
郁遥雪不想让慕冉竹担心,便笑的一脸温柔道:“没有,父亲没哭。”
“那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
郁遥雪一边抚摸着慕冉竹的头,一边解释道:“那是因为,今晚的风太大,被风吹的。”
慕冉竹伸出双手,一把抱住郁遥雪,认真道:“父亲,我知道你是因为外祖母才哭,父亲,明日,冉竹就会去求母亲,让她想办法救外祖母。”
慕冉竹虽有着三岁的年纪,心智却如三十岁的大人一般。她懂事听话的像个大人一般,果然在皇亲贵胄家出生的孩子就是会比在普通人家出生的孩子要早熟,毕竟,王侯将相,皇室宗亲家的是非谋权多,他们从小经历着这些,若不早熟,他们就会被人算计。
郁遥雪听着慕冉竹的一言一句,心中更加心疼。因为,在郁遥雪看来,慕冉竹才三岁,正是玩乐的年纪,可她却偏偏在玩乐的年纪经历着与她这个年纪不相符合的事。
郁遥雪一把将慕冉竹抱在怀中,流泪道:“冉竹,对不起,是父亲没用,生下了你,却不能给你一个好的成长坏境。是父亲对不起你……”
慕冉竹伸出胖嘟嘟的小手,在郁遥雪的脸上轻轻擦拭着泪水,她轻声劝道:“父亲,没关系的。父亲,母亲她不爱你,可你还有冉竹,等冉竹长大了,冉竹保护你,冉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郁遥雪又哭又笑,他笑的一脸欣慰,“好孩子,好孩子。冉竹,父亲有你,可真是父亲的幸运,幸得有你啊!”
如果说慕茵琳是郁遥雪的最爱,那慕冉竹便是他的命。郁遥雪把自己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慕昭落的身上,可现实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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