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楼是金市数一数二的销金窟,若仅仅只是吃吃喝喝,又如何能每月送入内廷千万钱?
有些阴暗、不法暴利不足以道,但这却是老人一切产业的源头,也是大汉朝弊政催生下的产物,就算何辅想要结束了,内廷大公公们也绝对不会允许。
牵着刘辩小手,一路来到老人曾经居住的小院,一座挂满了紫红葡萄的普通小院。
清蒸大龙虾、红烧肉、糖醋鱼……
用着大铁锅做了满满一大桌,全是老人教授的菜式,一大一小很是吃了个肚儿圆,如同曾经的老人,饭后他躺在老人的躺椅里,小刘辩躺在他肚子上,听着他讲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故事……
兄弟两人再次入宫时,尚未进入皇宫呢,就在宫门前见到了张让,面白无须的老家伙像是刻意等待兄弟俩,只是这一次,何辅并未像往日那般恭敬,面无表情看着如同个老妇般权宦……
何辅不开口,张让心下叹息,一个时辰前,他就已经知晓了凉州酒楼的事情,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也知道眼前小子已经不再弄那个幼军……
“小子,你对本公可有怨念?”
“怨念?”
何辅不屑笑了笑。
“张公,您觉得……小子有资格心生怨念吗?”
看着嘴角不屑的何辅,张让心下叹息,脸上却无任何表情。
“本公与何家是一体的,若非无路可走,本公不会更改初衷的,你小子足够聪明,应当知道……本公这话语的意思吧?”
“呵呵……”
何辅走近了些张让,脸上愈发的不屑。
“公公是想说……董侯吧?”
何辅又点头,像是很赞同张让的心思。
“王美人得了急病早逝……即便没有赵国王氏出任大将军,董侯被太后收养后,董家也当是另一个大将军人选。”
“可董家谁又有资格成为大将军呢?”
“董重?”
“董承?”
何辅一脸的不屑,微微倾斜着身子,盯着面色大变的张让。
“张公,您是不是忘了?忘了执金吾董宠是如何死的了?”
又极为无礼点了点张让胸口。
“先生曾说过,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
“梁冀是一,窦武是二,而那三是谁呢?”
“宛城屠家子?”
“陛下生母,董太后?”
何辅退开些身子,怀抱着刘辩转身就走,再也不理会阴晴不定的张让。
过了好一会,张让突兀的叹气一声。
“唉……”
张让无奈叹息,身边青衣小宦官很是不满恼怒。
“公公,小何将军也太猖狂……”
“啪!”
小宦官话语尚未说完,张让抬手就是重重一巴掌,阴沉着脸。
“再敢胡言乱语,本公生生打杀了你!”
“哼!”
张让莫名其妙的恼怒,着实吓住了青衣小宦官,哪里还敢多嘴一句?
董侯刘协的生母叫王荣,是五官中郎将王苞的孙女,五官中郎将是什么官呢?是光禄勋下第二号人物,直接管理五十岁以上的所有郎官。
何进担任的虎贲中郎将又是怎样的存在?只是光禄勋下设的仪仗兵头头。
五官中郎将,非郎官中德高望重者不可担任,毕竟五官中郎将直接管理的都是五十岁以上的郎官,而郎官又都是权贵子弟,能管理这般的权贵郎官,又是怎样的家室?
王苞是五官中郎将,五官中郎将在禁军中德高望重,王家若出了个大将军,本就隶属于禁军一系的王家,收服京城禁军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想弄死宫内宦官可比大将军窦武容易多了。
王家不适合成为大将军,没有王家了呢?董太后养了刘协,董家成为大将军呢?就凭一帮宦官弄死了董太后的亲兄弟董宠,董太后的亲侄子董重、董承若成了大将军,会放过他张让?
何辅的话语很直接、直白,就是明明白白告诉张让,他们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站在宫门前许久,当张让急匆寻到皇帝时,一大一小正低头挨训呢。
骂了好一会,刘宏也骂的口干舌燥,一手拿起何皇后送来的茶水,嘴里还冷哼不断。
“哼!”
“说要立幼军的是你!”
“说要废置幼军的还是你!”
“砰!”
刚喝了一口茶水,茶盏又被刘宏重重顿在桌案小几上,指着何辅又是大骂。
“你当朕是你家的奴仆吗?”
“你又当朝廷为何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