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藏的有流民吗?”
“没有!”
“你家里藏的有流民吗?”
“没有!”
……
黑暗的村子里,不断地重复这对话,村头喊村尾都能听见,众人听到没有二字,都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但是每家每户隔得远,查流民一时半会结束不了。
家里的老人女人孩子全部都到了里长家门口集合,谁也没有说话,竖着耳朵,来回走动,显然想听后续的情况如何。
却不想,意外发生。
忽然有人大喊,“抓住他!”
随即便是一阵骚动,便没了声音。
这边站着等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眼向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望去,结果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于是大家聚集在一起,开始窃窃私语的聊着。
“你们说,这抓到了,是抓到流民了吗?”
“估计是。”
“听声音的方向,好像是刘小红家吧?”
“这方向好几户人家,不一定是刘小红家,再说她家这么穷,流民跑到她家蹲着,根本没有啥好处。”
“我觉得流民要去的话,也该去白家,白家听说有些钱。”
“云大山猎户,也有钱,我好几次从他家路过的时候,都闻到肉的味道。”
“嘘,你没看见云大山闺女在嘛,你在这里乱说啥,小心村霸找上门。”
“天太黑,没看见,不说了不说了。”
云小小听到村里有人议论自己家,倒也没有多说啥。除非他们搬离大山村,不然这样的闲言碎语少不了。
听听就行,没必要当真。
很快,黑暗之中传来村里男人的声音,大家定睛看去,发现是村里的男人押着两个男人来到了里长家门口。
老人女人护着孩子,赶忙退后。
那些人走进便有人喊道,“云小小,你家男人受伤了。”
云小小闻言,立刻冲了上去,看见白驰被云大山给背了回来,她赶忙问道,“爹,白驰怎么回事呀?”
云大山语气也有些不稳,显然有些着急,“咱们村里的男人检查屋里是不是藏了流民,结果有人运气不好,碰到正着,白驰为了救人,被那流民用菜刀伤了胳膊。”
云小小看向白驰的袖子,已经被鲜红的血给染红了,看上去很是吓人,现在不了解情况只得开口问道,“伤的严重吗?”
云大山有些自责,没有保护好女婿,“需要立刻包扎,有人已经去请赤脚大夫来处理,应该马上就到了。”
说话之间,村里人已经从里长家搬来椅子让白驰坐下来。要不是白驰发现的及时,村里那个和流民碰个正着的男人估计已经被砍死了,这可是救命之恩,村里人自然对白驰高看一眼。
“人在哪里?”赤脚大夫背着医箱来了。
“这里!”村里男人赶忙打招呼。
赤脚大夫看是白驰,顿时愣住了,“怎么又是你呀!”
上次白驰生病,赤脚大夫便给白驰看过。
白驰咬紧牙巴,不敢说话,生怕一开口就是娘们的哭腔。没办法,被砍了一刀,很痛,但又不想给自家媳妇自家爹丢脸,只能忍着憋着。
英雄不好当,会受伤呀。
村里人看着白驰脸色惨白,显然很痛,看不下便赶忙催促道,“大夫,你就别站着废话了,快看看吧,他为了救咱村里的人,手臂被流民用菜刀砍伤了!”
“马上看马上看!”听到是救人的英雄,赤脚大夫不在含糊,立刻开始帮白驰处理伤口,那做好的衣服,直接被撕开。
好好的衣服,又少一件。
缝缝补补又三年,也不是没有道理。
“小子,你忍着点,我给你处理伤口。”赤脚大夫已经拿出一瓶酒,扒开将酒撒在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
“啊啊啊!”当酒洒在伤口上,白驰终于忍不住仰天大叫,痛的他想抽回自己的手,结果赤脚大夫的手犹如夹钳一样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让其无法动弹。 看到这一幕,云小小微微皱眉,如果酒的度数不好的话,好像起不到消毒作用。就算能消毒,也会造成伤口剧痛等各种情况。
现在人多眼杂,不可能拿出现代药箱治疗。
云小小只能看着,满眼都是不忍心。
撒完酒,赤脚大夫拿出小瓷瓶,将里面不知名的粉末倒在伤口之上,然后用干净的布,帮其结结实实绑起来。
搞定之后,赤脚大夫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口对着云大山提醒道,“在伤口没好之前,千万不要碰水。还有这只手不能提重物,能不用就不用,不然以后废了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
白驰伤的是右手,要是废了,以后写不了字的话更别提考科举。闻言,云大山和云小小将赤脚大夫的话记在了心里。
许是痛虚了,白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云小小上前蹲在白驰的面前,仰着头看着白驰垂下来的脸庞问道,“你,还好吗?”
白驰抬眼,看着云小小着急的脸庞,忽然扯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说,“放心,我没事,我还要保护你,我怎么可能有事。”
白驰自己受伤了,却还要安慰云小小,就是不想她为自己担心。只是说话的声音,略带一丝疲惫和哭腔,显然他忍得很辛苦。
云小小细嫩的小手,握住白驰满是汗水修长的大手,说了两个字,“谢谢。”
白驰摇了摇头,“我们是一家人,不用说什么谢谢。”
两个人耳语之间,不远处传来骚动。
抬眼望去,里长已经开始审问那些藏在村子里的流民。
“说,你们为何要藏在我们大山村乡里乡亲的家里?”
“我们无家可归,只是找个地方睡一觉。”
“你们睡一觉,会用菜刀砍人?”
“你们不找我们,我们怎么会伤人。”
“说,村子里还有没有你们的同伙?”
“没有,就我们两个人。”
“既然你们两个人,你们眼神躲闪干嘛,显然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