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对方是长辈,然而李昊天却不许他胡乱贬低自己的医术。
这是白云观的荣誉,也是师父云龙真人的名誉。
“那为何你连一条手臂都接不好?我叫停手,你反而加快速度一意孤行,幸亏只是没接好,若换个情况,治死人你能负责?”
老人十分生气,医术不够好可以提高,假如人心坏掉,可就难办了。
在他的观念里,医者就该努力提升医术医德,好好治病救人才对。
退一万步来讲,难道李昊天就不怕司机去法院告他赔偿么?
“您老说的没错,但你有没有见我救治的另外几名更严重的伤者出现差错?”
“嗯,确实没有。”认真回忆后,鹤老实话实说,“其他伤员你处理得当,尤其用针灸吴穴止血,更是奇妙非凡,我自愧不如。”
何止自愧不如,简直高山仰止。
有两人,特别是被压在车底的那个中年男子,胸前的白骨几乎肉眼可见,这么严重的脾脏大出血,竟然还是叫李昊天硬生生止住。
换做他自己,扪心自问后,都不敢保证做的比这个后生更好更到位。
同样的穴位,同样的银针,只是换了不同的人,却能够发挥出截然不同的功效,其中的差异何在?
“我很奇怪,明明你所按压针刺的穴位就是常用的止血大穴,按理说在伤者内脏受创的不利情势下,已经很难生效,为什么偏偏还止血成功呢?”
如此违背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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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技法,打破鹤咏梅多年来的认知常识,实在令人困惑,忍不住问道。
加上之前解穴遇阻,他早就心存疑问,只是有窥测独门绝技的嫌疑,生怕误会才强忍好奇没开口。
“因为气!”李昊天迎风而立,傲然自行。
他以前辈高人的姿态,仰望天空,眼神悠然,“气能生血,气能行血,气能摄血。气行则血行,气止则血止。这样简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你不成?”
噗!鹤咏梅不忍直视,极其郁闷。
气为血之帅,你这话他当然懂,气和血的关系难道他干了一辈子中医还不明白?
但说的简单,具体到刚才李昊天使出的针灸术上,却绝不简单。任凭他想破脑袋,也猜不出对方想表达的真正意思。
“诀窍我已如实相告,能不能猜透就看你老的悟性。”李昊天内心暗爽,让你一直教我做人,现在叫你也尝尝想破脑袋都不得的苦恼。
“我!”鹤老郁闷气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他还能说什么。
总不能直接说,对不起小兄弟,我悟性不够,还猜不透其中关键,希望你能不吝赐教吧。
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他这位老前辈很没面子,先前端着架子,还想来探明“真相”,那完全就成了笑料。
但如果不问,没弄清楚李昊天强调的“气”的作用,鹤咏梅又心痒痒不行,在旁边抓耳挠腮,
“这个气难道你还能玩出花来?否则,便无法解释你针灸术里的奥妙,可到底是如何运用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眼巴巴望着对方,希望能得到哪怕一丝丝提示也好。
“老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有些东西不是自己悟出来,是领会不到其中的深意呐。”看来还是个医痴,李昊天觉得老头挺可爱,
可惜某些东西,他真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因为内功是白云观的安身立命之本,没有师父云龙真人的许可,不敢轻传。
就这样,苦苦思索的老人跟着李昊天,一路往回走。
“忘了告诉你咯,我就是故意胡乱给司机接骨,就为给所有无辜伤者出口恶气。”
啊!
等李昊天道出实情,鹤咏梅差点还以为听错了,“你说什么,故意的!这样就你不对了,身为大夫怎么能拿病人生命完全开玩笑。”
“我开玩笑!那你怎么不说酒驾司机在拿路人的生命开玩笑?没有我的话,被压在车底的伤员,肯定撑不到救护车到来,便已失血过多而亡。”
“照我说他就是个杀人犯,蹲大狱都算轻的,撞死人更该砍头。仅仅让司机断臂无法恢复,我足够仁慈了。”
虽说李昊天是大夫,医者仁心。
只是他同样是人,有着正常喜怒哀乐、是非善恶观的俗人。
仁心他有,但比起人心,在此情况下又算得了什么,罪有应得才是最好的仁心。
“唉,你说的其实有道理,但我们大夫,一辈子行医治病,难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鹤老能够体会,然而思维惯性却让他一时难以接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