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姑娘,你有话问便是,何必要伤人性命!”二夫人抱住被打得血肉模糊的李嬷嬷,压低了声音说道。
好一个主仆情深。
如果沈非念没有看到二夫人在身后给李嬷嬷说耳语,她险些都要信了。
果然李嬷嬷靠在二夫人怀里,断断续续地说道:“与夫人无关,是老奴看你这个贱种不顺眼,所以想杀了你,都是老奴做的!”
二夫人赶紧痛心疾首:“李嬷嬷,你糊涂啊!”
沈非念冷眼看她们这一唱一和地作戏,掀唇冷笑,李嬷嬷的鬼话谁都知道是假的。
单凭支开她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只准备烧死自己和织巧这一点,就是李嬷嬷一个婆子做不到的。
李嬷嬷是二夫人身边的老人,自娘家起就跟在她身边照顾她的起居,叶氏嫁到沈府后,她也跟了过来。
她是二夫人最贴身,最信任,最看重的得力臂膀。
她知道二夫人无数的丑事。
同样,这样的人也是最忠心的,她未必会供出二夫人,沈非念非常清楚这一点。
她只是走个过场般地问:“李嬷嬷你是二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你今日所行之事,二夫人当真毫不知情?”
二夫人哭天抢地:“老爷,老爷,方才我还和你在一起,我哪里会做下这种恶事,老爷你要为我作主啊!”
沈非念扭头看向沈昌德,她眼中决绝的狠色和残忍的笑意,都让沈昌德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让他至今提起都会心有余悸,从梦中惊醒的人。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昌德在一瞬间憎恨沈非念没有死在今晚的大火里。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说道:“不错,叶氏刚才的确与我在房中,你虽险遭不测,却也不要血口喷人。主谋既已伏罪,此事便了结了吧。”
沈非念居然一点也不意外,沈昌德这个老匹夫会这么说呢。
沈非念笑说道:“既然二夫人不知情,硝石粉又怎会在她房中?难不成,是李嬷嬷你要陷害二夫人?唉呀,好个恶仆。”
“你胡说——!”李嬷嬷像是被沈非念气到了一般,话说一半,竟活生生被她气死,彻底咽了气,死在了二夫人怀里。
这下好了,死无对证了。
二夫人摇了几下李嬷嬷的身子,哭得撕心裂肺宛如死了亲妈——这伤心大概有八分是真的。
沈非念,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甚至有点儿痛快。
死了就死了呗,反正她今晚是做好了准备要杀人的。
她不理会二夫人此刻嚎得有多惨绝人寰,哭得有多伤心欲绝,只漠然说道:“李嬷嬷虽死了,但二夫人你管教下人不善,也是事实吧?”
二夫人抬起涕泪满面的脸,狠声道:“你还要怎么样?也要逼死我你才如意吗!”
“连个下人都管教不好,想来管理这么大一家子的家产更是一塌糊涂。”沈非念说。
“你想做什么?”二夫人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按大乾律,女子陪嫁财物在其过世后,由其子女继承,夫家无论是谁,均无资格过问……”沈非念转眸看向沈昌德,“哪怕是她的夫君。”
二夫人滞住,连哭丧都忘了。
“两天之内,我希望二夫人你整理好我母亲的全部陪嫁事物,交还给我。”
“这……这……”二夫人慌了神,看向沈昌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