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谢建国脸色一变,出声叫住了徐东君:“小朋友,你可知道饭可以乱吃,但是话可不能乱说。我谢建国,重情重义,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学生我都是真心对待的。”
那双犀利的目光射出无形的威压,逼视着徐东君。
然而他想象之中的情形并没有出现,被他凝望着的徐东君神色如常,嘴角一直勾勒着一抹轻微的弧度。
徐东君笑道:“说到底,你不就是不相信我的实力呗;说到底,你从一开始就在质疑我林叔对于艺术的热爱。”
谢建国冷哼道:“实力?实力不是靠吹牛吹出来的。别说我了,就算是一个外行人也不相信你不到一年的事情就可以画出这样的话来。”
旁边的干瘦老头被谢建国看着,无奈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道:“小朋友,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不妨现场做一幅画,让我们看看你的实力是不是吹出来的。先说明,我也不信你不到小半年就有这么高的水准。”
在他心中,他家的大孙女才是最棒的。
“我没有问题。”
徐东君自信满满地说道。
谢建国呵呵冷笑,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狂了吗?
他深深地瞧了一眼徐东君,却又觉得徐东君不像是在虚张声势,道:“我自然也没有问题,但如果你做出来的画,和刚才那副作品相差甚远,我也不需要你给我道歉,你只要不对外说,我是你的师爷就成。”
“行!如果我证明了那副《父亲》是我亲笔画的,我需要你给我林叔道歉。”徐东君道。
谢建国瞥向林佑威,倔强地一仰头:“好!我答应你。给我来吧,我带你去画室,那里有专门的画纸和一系列工具。”
言罢,他便气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大门。
有好戏看了!
干瘦老头紧随其后,满脸笑意。
林佑威在徐东君旁边欲言又止。
徐东君宽慰道:“林叔,放心,相信我。”
林佑威点了点头。
……
一伙人来到了画室之中。
画室四周的墙壁上面,挂着一幅幅作品,画上的风景,宛若让人置身在了水墨山水之间。
谢建国朝画室桌上一指:“工具都在那里。说吧,你要画什么?需要多长的时间?”
徐东君:“我刚刚看到客厅的桌子上面放了一盘草莓,我就画一颗草莓好了。需要多少时间嘛?这个我无法估摸,我只能尽量快点,在天黑之前完成。”
谢建国道:“行!我这就去把草莓给你拿过来。”
徐东君却挥手阻止了他:“不用,我已经记下了。”
“你确定?”
谢建国倏然一惊。
过目不忘?
难不成这孩子真的是天才?
他仔细看了看林佑威的表情,发现他表情淡然,一点都不大惊小怪,心中不由重新开始审视这个徐东君。
不仅是他吃了一惊,旁边的干瘦老头也是一怔。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有见过猪跑吗?
像徐东君这般,不参照着参照物绘画的,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宝贝孙女也做不到这一点。
徐东君对了谢建国笑了笑,放下《父亲》,不再理会他人,把他需要的工具、颜料和画布准备好,提笔就干。
他的动作非常的快,仿佛不需要构思、不需要经过大脑一般,然而每一笔落下,都恰到好处。这就没有地方说理了。
他这一动笔,可把谢建国惊到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作画的,迅速,准确,他都有点怀疑徐东君是不是人了。
徐东君没有理会他人的目光,完全沉浸在了自我的世界中,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种玄妙的感觉。
三十五级的绘画能力给了他强大的自信,让他下笔如有有神。
随着他手中画笔的落下,一颗新鲜诱人的草莓跃然在特殊的画布上面,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干瘦老头觉得很是无聊,早就走出了画室,去找小雪聊天去了。
而谢建国还不知道他被偷家了,正静悄悄地站在徐东君的身后,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全神贯注地看着徐东君在作画。
林佑威站在一旁,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
“呼!”
当最后一笔落下,徐东君重重地松了一口气,上下打量着面前画布上面的草莓,满意地点了点头。
放下手中的颜料板和画笔,掏出口袋里面的手机看了看,现在五点都不到,看样子自己真的是很快嘛!
徐东君再次满意度点了点头,起身从座椅上站起来,一转身,就有一张老脸映入眼帘,把他吓了一跳。
“我靠!”
徐东君激动得后退了半步,手肘不小心把身后的画板碰到了,画着一颗红艳诱人的画板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
“小心!”
谢建国紧张得一下子就弹了出去,他让小心的可不是徐东君。
下一秒,在原地站了许久没动的老者扶着老腰叫唤道:“哎哟,我的老腰。”
至于画板,根本就不用他来拯救,徐东君余光一扫,伸出手就把画板给扶住了。
旁边的林佑威赶紧上前,扶住谢建国:“老师,你没事吧?”
“老了,腰不行了。”
谢建国揉了揉后腰部位,伸手拍了拍林佑威的肩膀:“佑威啊,老师之前确实带着偏见在看你,在这里,向你道歉,对不起。”
“老师,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林佑威眼眶泛热,他觉得他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收徐东君为徒弟了。
徐东君走上前去:“师爷,现在还觉得那副《父亲》不是我画的吗?”
谢建国被这一声师爷喊得好似夏天吃了一块冰糕般舒坦,笑道:“是师爷鼠目寸光了,在这里也给你道歉。你是一个天才,真的天才。你可知道,看你画画的时候,我想些什么吗?我在想,这家伙,不会是披着人皮的机器人吧?固执思维害死人啊!快把画拿过来,我要好好看看。”
徐东君把画板搬到了谢建国的面前,表面在笑,心头却在想,自己往后是不是要低调一点?
谢建国掏出口袋里面的老花眼镜,仔细端详着面前的作品。
特殊的油画气味还没有消散,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无比真实的草莓,草莓顶端那一圈叶片中的茎络都可清晰可见。
“好好好!”
谢建国连连叫好,彻底认可了徐东君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