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宏义冷冷睨儿子一眼,眉眼冷凝道:“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越是危急关头越要冷静,识时务者为俊杰,首要是摸清这伙歹人的真实意图,再寻求解困之法。
初步分析,这伙人并非觊觎他们的猎物,凭人家手头精良的武器,哪用得着像他们一样,猎几头羊,累的命差点去掉半条。
也不像是要图他们的命,但若反抗就不好说了。
只要性命无忧,一切都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等余宏义把同伴一一捆缚,那名头领才从岩石上跳下来,用打量货物的眼光评估着他们。
近了,余宏义方才看清,来人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睛,眉粗眼凹,体貌粗犷莽实。
异族?
“跟我走。”丹巴仔细检查绳索扣牢固与否,而后才把余宏义和他的同伴捆绑到一起,牵起绳子一头拉了拉。
全体被栓成一串糖葫芦。
一串糖葫芦踉踉跄跄牵着一群羚羊,莫名喜感。
途中,余宏义数次不露痕迹与丹巴搭话套口风,丹巴总是笑而不语,时不时还露出意味深长的诡异笑容。
一向冷静自持的他隐隐发慌,异族做事历来不讲章法,此时他有些不太确定自己之前的分析真的对吗。
丹巴牵着他们在山林里左拐右拐,迂迂回回走了半个多时辰,进入一个山体缝隙,又走两柱香时间,来到一处石壁。
丹巴频率不一的敲击几下,石门缓缓升高。
视野豁然明朗。
异族的老巢坐落于一个深盆底部,四面峭壁,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在山体中央劈出个天坑,要不是情势凶险不明,余宏义都要赞一句,好一个避世的风水宝地。
入目是平整的晾晒坝,再往后吊脚木屋错落有致,两边几块规规整整的田地,有人在田间劳作。
世外桃源,烟火气十足。
“丹巴回来啦。”
“哟,收获可观嘛。”路过的人纷纷上前打趣,与丹巴一样,看余宏义等人的眼神,满满是评估货物的意味。
有个人还上下其手摸了铁树一把,一边摸一边砸巴嘴:“啧啧,这小伙子扎实,皮糙肉厚,耐操。”
铁树:“.......”
说的都是些什么虎狼之词!
丹巴粗声笑,把绳索交给族人:“栓树下去,我要去找族长论功领赏。”
那人调侃道:“瞧你急色的,少不了你的。”
“丹巴兄请留步。”余宏义急忙喊住丹巴,事态越来越诡异,不安加剧:“我等实在不知,你缘何掳我们来贵寨,若有冒犯之处请明示,我等愿赔礼道歉,谈谈补偿也未尝不可,烦请转告你们族长的一声。”
丹巴嗤了一声,一群穷鬼谈补偿,笑死人了。
余宏义一颗心直直沉到谷底,拒绝磋谈,探不到虚实,不知其真实目的,棘手了......
一群人被栓在树下,三不五时就有人结伴前来,围着他们转圈打量,一些小娘子对着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