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桦攫起她的下巴,附耳低冷道:“还为你那死在牢中的情郎,对么?”
温宓面色微变,摇头道:“不,我只是…”
“只是如何?”
温宓一僵,心中哑然。
她该如何说?
又如何能说得出口?
良久,她道:“二哥若不信我,只管送我去衙邸就是。”
宁桦定定地望着她,淡色薄唇微动,“我只当你心中无他。”
温宓一怔。
宁桦轻叹,轻轻抚上她的唇瓣,“送你去官衙,我如何舍得。”
这话竟与她对卫长陵说的一样。
“嫁我为妻吧,宓儿。”
温宓感受着唇上摩挲的温热,心中艰涩,偏过头,长睫颤抖道:
“为何不早一些?”
为何不早一些?
这句话——为何不来得早一些?
倘若当日来提亲的人中有你,那我绝不会选择魏昀。
而我如今已是病体残躯,如何还能应付这些事?
思绪纷飞时,温宓只觉胸口一痛,喉头蓦然涌上一股腥甜之气!
“唔!”一大股血从她口中溢出,她双眉紧蹙,额头细汗渗出,疼得眼光迷离。
“宓儿!”宁桦瞳孔猛缩,脸色大变,顿时起身要去传太医,却被拉住衣袖,轻轻晃了晃。
“二哥……不必了。”
“小德子!”宁桦红着双眼朝外吼了一声。
小德子闻声进来,“殿下吩咐。”
“太医!宣太医!”
小德子抬头一看,顿时大惊,连忙小跑出去。
“二哥,”温宓一咳,口中又涌出许多血,“太医…医不好我。”
宁桦双目通红,慌乱地去擦拭鲜血,“住口,住口!”
“我原以为…以为能杀了长陵,便提前服了毒。眼下发作,药石…无医矣。”
她纤手娇软,被他包合于掌,“宓儿,太医很快便到,你暂且忍住,不要昏睡…”
“可是二哥,宓儿已经倦了。”
“孤不准。”宁桦眼眸猩红,一字一顿,“你若有事,孤便拉你全家陪葬!”
温宓失笑。
这一笑,血液更是收刹不住。
“都什么时候,二哥还要这样唬我。”
“温宓!”
温宓挪开眸光,低低道:“二哥,我若真杀长陵,你会伤心么?”
“会。”
“如若我死,长陵也会伤心么?”
“自然。”宁桦搂住她,心口疯狂地疼痛抽搐,“所以宓儿,挺过去,好不好?”
小德子很快引着太医前来。
“殿下!”
“快救她!”宁桦只说了三个字,声音颤抖,双目漆黑。
温宓任由太医查看,靠在宁桦怀中,低低道:“二哥,有一件事,唯有你办得到。”
“不要说,不要说…”宁桦握紧她的手,薄唇轻轻印上她的额,灼热的泪珠掉落,“你要做什么,等你痊愈,我陪你一起去做。”
温宓仿佛听不见,眼珠动了动,摇头喃喃道:“长陵必死。二哥,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