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荟
若贸然引起朝堂矛盾冲突,毫无疑问,到那时吃亏的只是李严,益州派系分摊到手中的权力只会越来越少。”
“丞相既知,又为何问末将?”李休揣着明白装糊涂,实际上他明白诸葛亮的用意,这是在试探他的内心。
只要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来面对诸葛亮,自己的机会才有可能会被最大化。
很显然,他已经通过诸葛亮的考验,现在也就没有必要再抛出试探性的问题再迷惑李休了。
踏踏踏——
紧接着,诸葛亮转身径直走向石亭台阶,二人又重归座位对席而坐,桌上那壶烧春酒还依稀冒着腾腾热气。
哗啦啦——
李休拎起酒壶朝着铜樽顺势一倒,那银白蒸腾的酒线从壶口缓缓涌出,真如一条银蛇般灵动活泼。
坐在对座的诸葛亮同样也拎着酒壶朝着桌旁铜樽缓缓倒入醇香美酒,这川蜀烧春酒真如其名,烈且柔、火且和。
咚——
放下酒壶,二人又端起铜樽彼此相敬,这是李休第一次对诸葛亮的全面认识,他也有苦恼的时候。
而现在李休所做所为,是在为他分担忧愁,应该如何去解决这个看似不能解决的问题。
“丞相,请。”
“嗯,请!”
咕噜咕噜——
烧春酒涌进喉口,醇酒性烈似火,穿过胸腔犹如火龙攒动,游过腹部好似绵绵长河……
“好酒。”李休又呷了一口酒,舔了舔嘴唇的酒滴,那微醺的脸庞此刻被这烈酒烧得红润似火,“末将若要在朝中立足,当摆明态度,再借机制衡……”
所谓制衡,那肯定不是在权力上制衡,而是私下交往上制衡两派的关系,从而使得自己立足于不败之地。
既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人流言蜚语所污,又能同这些派系首脑和官吏混得一起去,何乐而不为呢?
恰恰是,诸葛亮正是要李休的这番话,他要做的事情不在于站队,而是如何去摆明态度。
“尔切记,当下唯有摆明中立态度,才能使得汝立足于朝堂之上,而并非选择哪个派系。”
诸葛亮看得很明白,现在李休能做的事只有保持中立态度,因为他的家族根系实在是太庞大,一时间根本控制不了。
而且现在蜀郡李氏家主不是李休,是他的父亲的三弟李昭,至少要等到他官职做到一定高度,李昭才能把位置给李休。
如果家主之位在李休手中,那么他就可以自己选择任何一个派系,到那时才是对其真正的考验。
“今日之事,末将谨记在心。”
坐在案前醉得有些头晕脑胀的他微微点头,这或许是现在唯一稳妥的办法,制衡派系矛盾,形成平衡关系。
至少李严现在还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但延误送粮的事情却不得让诸葛亮警惕起来,他的手段恐怕还远不止于此。
“呵……(正方,亮还是想再观望一阵子,看看汝究竟是否如李休所言那样如此,若真如彼所说,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