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之恒却不想这么想,他在勤勤恳恳执行着自己“监军”的职务。
“按照大当家的意思,对于这种贼匪,那是要除恶务尽的,老夫认为,以一部秘密潜近贼匪巢穴,阻其退路, 然后假意要示好,稳住彼等,最后将其一网打尽”
武大定说道:“可贼匪的巢穴不止一处,难道我等要分兵几处?”
“何况,巢穴都在大山上,若是被彼等识破, 进又进不了,退又退不得,又该如何?”
薛之恒虽然是老童生, 不过还是从武大定嘴里听出了一些不满的味道,但他依旧不为所动,“是的,我等将来要占据这些地方种地,若是不能将贼匪剿尽,如何能安稳耕作?”
白九儿说道,“以我军的能耐,若那厮说的是真的,便只有三处巢穴,每一处派遣两百人就够了,就怕那厮有所保留”
武大定眉毛一挑,“保留?我小强旅大军威压之下,任何反抗者都会化为齑粉,他不过是一名微不足道的暗哨,为何要为那金不换保留?”
薛之恒说道:“我部人人都知道,白当家最善爬山涉水,据这暗哨所说, 据这里最近的一处巢穴也就不到十里, 不如由白当家亲自带着两百精锐,并押着这厮一同前往一探究竟”
“而我等大军继续前往菊潭镇”
原来,按照那名暗哨所说,在距离菊潭镇最近十余里,最远三十多里有三座山头,山头都有寨子,分别叫做杜营、冯营、贾营,估计是以前姓杜的、姓冯的、姓贾的将领驻扎之处。
这三处地方都只有一条路可上去,还都是羊肠小道,易守难攻。
还有,这三处地方虽然互相相隔十余里,但从山上却有桥梁相连,一旦某寨受到攻击,其它两个地方都能过来援助,难怪被金不换视为须臾不可丢弃的老巢。
与武大定相比,他虽然也看不上老童生,但眼前此人毕竟是大当家青睐的人物,他也只是略一犹豫便答应了。
“也罢,不过两百人还是太少,干脆出动一部的人马, 我正好兼任该部的部司,争取将这金不换三个巢穴统统拿下”
(龙十三的队伍编制:50人一哨,五哨为一局,250人,两局为一部,500人,统领称部司,三部称一营,1500人,统领称指挥使)
薛之恒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带五人跟你一起去”
武大定笑道:“既如此,贼匪老巢肯定有大量被劫掠而来的百姓、肉票,还有不少物资,十名行军司马麾下的书吏都跟你去得了,三个地方,要多少人手”
“那菊潭镇?”
“也罢,留两三名即可”
......
薛之恒自从加入小强旅后,在龙十三的督促下也练习跑步、骑马等,身体状况早就不是以前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书生模样了。
在那名俘获的金不换暗哨的带领下,一行人朝着最近的巢穴——冯营走去。
白九儿身材矮瘦,看起来弱不禁风,实际上力气却大得很,在投靠龙十三之前他也是三十六家之一,武器是时两把板斧,每把重六七斤,没有一把子力气是舞动不起来的。
自从当上流贼后,他很是抄了家在乡下的好几个士绅家庭,杀了那些有功名在身的读书人,抢了他们的女人和钱财,对于他来说,平日里这些人对他们都是不会拿正眼来瞧的,杀戮和淫掠会让他们感到一种“报仇雪恨”般的快意。
跟了龙十三之后,虽然一直在打胜仗,也分了女人,队伍的前景也明显比以前好得多,但在白九儿内心深处,似乎以往那样快意杀戮淫掠的生涯更有兴头。
以往时,第四旅大多都在龙十三眼皮底下作战,没有他们发挥的时候,现在好了,他们独自在北路承担方面任务,这内心的火焰便一下激发出来了。
冯营在距离他们出发地点约莫五六里地的一座山上,跟着那名被俘的暗哨七拐八拐后,他们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坳。
表面看起来这处山坳四周都是密密匝匝的树林,但跟着那人穿行了一段时间后,一条羊肠小道便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羊肠小道向山上延伸着,若不是有此人带领,想要找到这条小道并不容易。
一行人继续向山上走去,白九儿本就是流贼出身,加入小强旅后又受到一些训练,自然不会大大咧咧跟着此人往上爬,在队伍的最前面,有十人扮成土匪模样与那人一起走着,与后面的大队隔着约莫一里的距离。
半日后,他们来到了距离山顶的冯营寨只有两三百米的地方,寨子的建筑物从下面已经看的清清楚楚了。
薛之恒突然将队伍拦了下来。
他对白九儿说道:“白指挥使,我等在山上已经走了半日,却没有见到半个人.......”
白九儿说道:“按照那厮的说法,从山下到这里只有一个暗哨,眼下正好是换班的时间,这里的土匪巢穴,附近没有人也是正常的,你想啊,谁敢住在土匪巢穴附近啊,就算有,土匪们也不会让其存在的”
正说着,前面跑来一人,白九儿定睛一看,正是扮成土匪模样跟着那名暗哨走在前面的什长。
他见那人脸上渗出了大量的汗珠,便心道不好,赶紧一把抓住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