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身上几处都受了伤,借助祁珩的力量才趔趄着站起身来。
“星云,搬把椅子来。”
祁珩淡淡吩咐道。
星云立马转身去高台上,将众人腾出来的空位子搬来。
“你且先说说刚刚所说的周强谋反一事。”
祁珩话刚刚落下,就有人跳出来驳斥道:“王爷,周强是城南军统军,在职已有三年。”
”这三年他可谓是鞠躬尽瘁,丝毫没有逾矩与不当的地方,现在王爷只凭他一界莽夫的片面之言,便如此猜忌于他,若是要周强知晓,是否会寒心呢?”
祁珩冷冷一笑,看向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
“依杨大人所言,本王连问都不该问了?”
杨起一噎,“下官只是说,王爷不应该如此猜忌重臣。”
他冷哼一声撇过头去看向太子,意思太子该说话。
太子察觉到他的视线就是一阵后背发毛。
为什么这些人什么事都要拉上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哇!
祁珩不与他计较,冷了脸高声说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别说是猜忌,便是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
他话说的狂狷,众人只知道齐王一副笑眯眯的刀子心,却还未见过他如此冷厉,一时间都噤了声。
凤仲堂站出身来,皱眉打断这场毫无意义的争执:“殿下,杨大人,还是正事要紧。”
他视线一转,看向面色发白的杨广,沉声道:“小兄弟,你尽管说出你看到的,剩下的,我们自己决定。一切与你无关。”
这话就是将杨广摘出去了。
他只管说,信不信,是他们的事,做出什么决定也是他们的事,一切与他这个当事人无关,算是保住杨广的命。
杨广点头,抬起眼来小心翼翼看了眼站在太子身后的祁焕,又垂下眸子。
“草民下山时发现沿路有大举人马行进的踪迹,就留了个心眼,才刚刚走到南城郊,发现城南大营张旗鸣鼓,当下意识到不对——”
他再看一眼祁焕,眼里是小心翼翼地不敢造次。
祁焕心里微叹,面上冷硬道:“该说说,有什么好犹豫的?!”
杨广得到允许,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看见的,听见的,遇见的,统统说了出来。
众人一阵阵心惊。
“草民的伤便是与那队小股士兵发生冲突时受的。”
他抬起的眼睛里竟是带了点点哀求的样子,“太子殿下,齐王殿下!周强自立为王,打着为张永报仇的旗号,就要打上春山了!”
杨广挣扎着跪地,声音满是哀色:“还请殿下下令,退下山去吧!”
春山地势平坦,若是真的有叛军要谋反,只怕是直捣黄龙,实在危险。
祁珩皱眉与凤仲堂对视一眼,都陷入沉思。
周强打着为张永报仇的旗号,张永当初又打着为永昌侯平反的旗号,真是循循环环,惹人嗤笑。
章与之骇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他嘴唇发白地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咱们还是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