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这点,他非常看好您。对我来说,老爷子阅人无数,依然都如此看好的人,我自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我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尽力做好您交代的每一件事,没有任何借口和理由。”
赵鹏被武清的话所触动。
武清说得很坦诚,也很直白。
他的意思很明确,因为纶老爷子认可赵鹏,那他又相信纶老爷子,所以他也就愿意相信赵鹏。
既然开始选择信任,那就不会有任何幺蛾子,而是坚持如一地践行他的指令。
不用在有任何怀疑和疑虑,更不需要反复提到信任的问题。
如果还有怀疑,那就是对他的侮辱。
想到这里,赵鹏站起身,对着武清伸出右手,“老武,这种话是我最后一次说。从今天开始,我选择对你无条件信任,若因这份信任将来产生的任何后果,我都不会后悔。”
武清也站起身,看着赵鹏的眼睛,认真地说:“你总要信任一些人,这些人可以是别人,那为何不能是我呢?”
“有道理。”赵鹏哈哈大笑。
武清的手也和他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这是两个人第三次握手,以前总是握住的瞬间立刻放开,点到为止。
这次却是握了很久。
重新坐回原位,赵鹏沉思下,说道:“既然我们已经针对信任达成共识,那我以后可就不客气了,我希望我安排你的事情,你能投入百分之百的认真度去完成,不管这个任务有多夸张或者怪异。”
武清毫不犹豫地点头。
“本该如此。你是元帅,我是将军,我只负责执行你的指令,所以只要你能保证你的指令没有错误就好。”
“好,那我这个元帅现在交给你第一个真正的任务。”
“你说。”
“你知道黄桥成衣厂嘛?”
“黄桥成衣厂?”武清微微有些迷茫,想了想,反问道:“你是不是指得城北郊的那个衣服厂?”
“正是,你对那家厂了解有多少?”
武清摇摇头,“不是很多,只是听过而已。好像那家公司如今已经接近倒闭吧,好像是做出的衣服根本卖不出去,质量也不过关。工人工资发不出来,还欠银行和供应商一些钱。”
“这不很了解嘛?”
“我只知道大概的情况。这个厂以前据说以前在黄桥镇还是个不错的厂子,每年赚个十几万元没什么问题。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运转不开。
我听说啊,只是听说,那家厂子的老板黄鹤好像带着小姨子,卷着厂子里周转资金跑去南方,将一个空壳子留给妻子……”
武清看赵鹏用揶揄的笑容对着他,推推眼镜,尴尬地说:“街坊传说是这样,至于真实的原因,我没有专门调查过。以前调查这些没有必要,不值得花费人力物力。”
“哈哈,我没笑你。我只是听到黄鹤这个名字,有点好笑而已。据我所知,你说得大差不差。那个黄鹤确实是卷着钱跑了。那家制衣厂本是黄鹤的老丈人创办的,黄鹤是入赘。后来老丈人去世后,黄鹤就接管了厂子。
但是呢,黄鹤的妻子一直看不起黄鹤,对他是各种压迫和鄙视,他终于忍不住,勾引上小姨子,直接将厂子运来周转的资金一股脑全部卷走,而且还在银行贷了十几万。
黄鹤的妻子一直养尊处优,哪里知道怎么经营厂子。这不,不到半年功夫,一个效益还不错的厂子就濒临倒闭。”
武清点点头,“赵总,你和我谈这家厂子,肯定不是想聊聊人家八卦这么简单吧,你是不是……”
赵鹏打个响指,异常兴奋地说:“对头。老武,我要收购这家厂子。”
“这不合适吧!”武清下意识反对,话说出口,突然想起刚才还说赵鹏指哪里,他就打哪里呢,便不好意思地解释:
“那家厂子已经多半年没有运转,银行和供应商外债估计就有几十万。这还不算厂里拖欠员工的工资等等。粗粗算下来,没有个大几十万,收拾烂摊子都不够。”
略一停顿,武清继续说:“而且,我们要运转一个厂子,需要大量的周转资金,至少要能挨过第一个回货周期。一旦资金链断裂,那我们就会走上他们以前的道路,亏的血本无归。”
赵鹏笑呵呵地听武清说完,一直没有打断他。
直到武清不再说,他才说道:“老武,你刚才说的话都对。我们如果要接手那家厂子,最大的问题还是资金周转问题。但到底资金缺口有多大,我们现在都不清楚。所以,目前最紧迫的事情是搞清楚黄桥成衣厂真正的情况。”
赵鹏站起身,来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的樱桃树。
树上的芳华基本落尽,开始生出绿油油的叶子,隐约在叶子中间,有些许细小的樱桃缀满枝头。
“老武,我可以这么跟你说。这家厂子我一定要盘下来,不管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所以目前你需要做的不是再质疑我的想法错对,而是配合我,将厂子的底气摸过清楚明白。
然后呢,我们要制定策略,以最小的代价,最快的速度拿下这个厂子。我的目标是在8月初,最迟在8月中旬,就要有我们公司的产品从产线上下来。时间特别紧张,不能有任何耽搁。”
武清深吸口气。
他慢慢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自己这个小赵总啊,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真的只个十几岁的少年嘛?
这说话的气势,魄力,压迫力,让他一个二十多岁的人都觉得有压力。
仿佛他说出的话,带着一份加成,让他不得不接受。
既然要接受,那就抛弃掉能不能做好的选项,而是直接考虑如何做得更好,做到万无一失。
“赵总,关于8月份这个时间节点,是确定有某种意义吧?”
赵鹏点点头,“生意往往就是机会,8月份我们有很好的机会,错过了,那可能要起来,就要花费更大的精力。甚至,关乎到我们能不能做好这个厂子。”
“好的,那我懂了。我会立刻去着手调查这家厂子目前状况。”
“做一个详细的报告给我。包括厂子目前所留存的所有债务,公司设备清单,员工组成,固定资产以及技术专利等几个方面。知道的越清楚越好,必要的时候可以花一些费用,这个你自己做主就可以。”
武清听到赵鹏思维很清晰,更是心中好奇不已。
也不懂赵鹏到底从哪里学到的这些思维,对于企业成分组成竟也说得清清楚楚。
“好的,收到。”
赵鹏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关于我们打算收购制衣厂的计划,一定要注意保密,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意向。这样在将来的谈判上,我们才可以占据更多有利因素。”
“好。”
“至于资金链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公司营业执照下来,立刻和纶老爷子接受100万的投资。然后我们组织公司第一次股东会议,讨论股份组成,建立最基础的公司规章制度。对了,我让你招的综合办公人员你招到没有?”
“有几个人选,还不是很满意。”
“那你继续加紧速度,这个岗位很重要,涉及到公司前期基础建设各方面的事情。你先初步面试,然后我来最终确认。”
“好的。”
武清点点头,既然赵鹏都这样说,他肯定没意见。
从他能到纶老爷子哪里拉到100万投资,就能说明他的能力。
两个人又针对细节性东西做了交流,武清告辞离去。
赵鹏收拾东西回家。
中考已经结束,下次来学校要等到半个月后出成绩。
赵鹏决定回家帮父母干点家务活。
虽然他现在做着几百万的生意,但在父母面前,他不想表现的太膨胀。
甚至,他都不打算告诉父母太多生意方面的事情。
父母只是普通人,他们能接受的范围有限,要是告诉他们分分钟出手几十万的资金,他们非但不觉得你很厉害,反而会担心。
赵鹏已经帮父亲铺垫好鸡蛋和小吃生意,而且今年三亩多地葱就能赚十几万。足以让他们攒够翻修庄院的资金。
如果实在不够,他再找个理由添加一些就好。
……
回到家后,赵鹏和父母起早贪黑,连续在葱地里干了三天。
除了中间去萝卜地转过几次外,他基本都在葱地里干活,完全融入了农民生活。
好在前世他也是干十几年的农活才考上大学,所以农活怎么做,还是有所记忆。只不过是干起来很吃力,体力更不上。
索性就慢慢干。
父母现在对他也不像以前那样严苛,尤其是父亲,很多事情都和他商量,客客气气。
家庭地位提升很快。
大葱这种菜,要经历一个定植的过程。
然后要一便便不断涌土。
否则的话,葱就全部长成了叶子,根茎部分很短,这样的葱就卖不上价格。
赵鹏三日里干的的活就是给葱涌土。
土要从旁边地里拉过来,然后一锹锹埋在葱道上。
开始干得时候还精力充沛,干着干着,胳膊就像灌了铅,沉重到根本抬不起来。
再继续干,就是一种折磨。
但他又不好意思甩手不干,那样会被父母看不起。
只好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
不过,这就像跑长跑,干着干着,慢慢就习惯成自然,再干下去就成了机械重复,感受不到太多痛苦。
赵鹏三日的辛勤劳动,换来了父母的肯定。
他也很满意。
本来呢,这些活要和弟弟赵勇一起干,但弟弟还没有期末考试完,所以便没有等他回来。
赵鹏想起弟弟,又想起赌钱的事情,有些郁闷,这几乎是他重生回来听到最糟糕的事情。
鉴于父辈兄弟们的纷争,赵鹏想和弟弟保持良好的兄弟关系,不至于长大后太生分。
父亲是兄弟姐妹八个,所以分帮结派,最后形成了几股势力,他和赵勇,还有姐姐赵芳是三个人,他希望将来能互相依靠。
亲人血浓于水,带给彼此的安全感很难被其他关系替代。
所以,弟弟的事情不是小事情,一定要慎重对待。
他见过无数个嗜赌成性的人,无数次戒赌,无数次失败,一直到最后倾家荡产,众叛亲离。
非常的凄惨。
弟弟现在年龄还小,还没有真正养成赌性,早点解决最好。
结果,他没想到,事情发展被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三日后的中午,赵鹏从地里刚回来,拿着个馒头,从菜地里摘个青辣椒,一口馒头一口辣椒吃得带劲,芮俊杰又来找他接电话。
他去的路上以为还是五叔,还想着如何应对。
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派出所。
原来是弟弟惹出了滔天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