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人只顾顺着墙根往前飞奔。
却没发现,城头上不时探出的一颗颗脑袋,早就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等到他们来到最近的一个豁口时,已近子时。
月光惨淡,城内伸手不见五指。
正是杀人的好时节!
二当家趴在豁口边竖起耳朵听了一阵,什么动静也没有。
这才大手一挥,率先冲了进去。
身后一众匪徒紧紧跟上。
众人刚刚冲进豁口,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唿哨。
城上城下,无数火把瞬时间呼啦啦燃了起来。
豁口内外,照得灯火通明。
二当家暗叫一声不好,拔腿就往豁口外跑去。
就听见咣啷啷一阵巨响。
无数合抱粗的圆木,被人从断墙上推了下来,砸在他们面前。
一根根粗壮的圆木当头砸下,差点没当场把二当家砸死。
两名冲在最前面的水匪,眨眼间被淹没在堆积如山的圆木里,动弹不得。
凄厉的惨叫声,在夜色中听起来格外瘆人,水匪们个个寒毛倒竖,纷纷向后退去。
这时,只见包围圈从某处分开。
一个人从阴影中走进光明。
来人正是杨墨!
身后跟着的张顺,张贵等人逐一现身。
足有四五十人。
每人手里都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连弩。
其它地方,都被庞县尉手下的羽弓手守住。
这些羽弓手都穿着县衙土兵的服色,二当家认识。
“庞县尉何在?”
二当家站在包围圈里叫嚣起来。
庞县尉在城头上现身出来。
二当家向上瞅了一眼,不知何故,胆气反面壮了几分。
大声喝道:“庞武阳,你这是何意?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的人?”
庞县尉冷冷的俯视着城下,说道:“二当家可千万别误会,鄙人只不过做个顺水人情,帮小先生打打火把。你没见我的人都没带武器吗?”
“这么说,今日你是不准备插手喽?”
二当家的独眼警惕的扫向周围的羽弓手,果然见他们除了火把,什么也没带。
就听庞县尉说道:“你们之间的事,庞某概不干预,只是作个见证罢了。毕竟你们二人今日必将有一方血溅当场,将来有人追究起来,鄙人也好回复。”
“好,有你这话,老子就放心了。”
冯彪一挺手中大环刀,转身直指杨墨,狞笑道:“弟兄们,咱们虽然中计,可庞县尉已经答应,并不参与此事。”
“至于这些家伙,不过是群软脚虾,不足为惧。大家跟我杀过去,活捉了这个小白脸,老子重重有赏。”
冯彪大喝一声,当先朝杨墨冲了过去。
杨墨自始至终,都没开口。
抬手就是一棱子。
几乎与此同时,身边几十号人手中的连弩,就像一股股喷泉,喷吐出一阵阵密集的箭雨。
二十几号水匪纷纷仰面倒地,几乎只是一瞬,就被箭矢扎成了刺猬。
二当家那只完好的眼睛里,一只箭矢直没及尾,只留下一截寸许长的箭杆。
仰面倒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脸上布满惊恐的表情。
血顺着箭杆激射而出,顷刻间就流干了。
夜色中静得出奇,几乎落针可闻。
在场所有人,都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