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胤云暗叹一口气,转过头来,道:“实不相瞒,凌某亦对星象占卜,稍感兴趣,不知可否待在这儿,一同听闻呢?”
乐平君脸上掠过一丝不悦,但他仍故作镇定道:“凌总兵,公务繁忙,还能抽空增广见闻,实属难得。我手下韩修对凌总兵十分敬仰,想要切磋一番,不知凌总兵是否成人之美?”
凌胤云心叫不妙,这人打算支开他,好对季氏姐妹上下其手,他暗忖道,无论如何,也得撑到邢梦萦前来。凌胤云苦笑道:“实不相瞒,近来前往夜猎之时,不幸被猴子抓伤,隐隐作痛,恐不便使刀。”
乐平君问道:“这儿竟有猴子?”
凌胤云笑了笑,道:“乐平君不知道吗?常言道,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我见那猴子看似乖顺,于心不忍,想将其放走,岂知畜生改不了习性,竟恩将仇报抓伤了我。”
乐平君闻言,脸色骤变,眼神隐含怒意。凌胤云此番话,明显是暗指他唆使刺客行刺他一事。凌胤云将其比喻猴子称王,说出畜生二字,令乐平君委实愤怒。他强忍情绪,瞥向季氏姐妹,仍以为自身掌握主导权,对方不过是垂死挣扎,争一口气。乐平君冷然道:“不若这样,凌总兵,你便指点韩修骑射,不须较劲,这样总行了吧?”
凌胤云见他不放弃,仍想支开他,心中不禁急了起来。所幸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嚣,凌胤云心想,定是邢梦萦前来。果不其然,仓卒间,婢女进来通传滇成王到来。乐平君登时变色,猛转过头,狠瞪了凌胤云一眼。凌胤云故作视而不见,看向一旁。
片刻,大队人马待在外头,一名侍卫掀帘,滇成王和邢梦萦走入帐中。众人忙着起身,躬身作揖。滇成王环望四周,:“真教寡人讶异,原来凌总兵也在此。”
凌胤云施礼道:“乐平君对星象有研究,方大人恰巧无暇,故让卑职领其千金,前来替乐平君指点一下。”
滇成王看向乐平君,甚是疑惑,问道:“你何时对星象有兴趣了?”
乐平君尴尬一笑,道:“不敢瞒父王,儿臣近日观星,发觉其中博大精深,故想精进充实自身。”
滇成王俨然不信,他瞥了季氏姐妹一眼,似是明白什么,道:“寡人记得方胥将这两姐妹赠与了凌总兵,你若要研究好星象,务必好好善待。”此言甫出,凌胤云身子剧震,登时心中一凉。滇成王明知季氏姐妹已归他,听闻乐平君此举,未加阻止,仅是让他善待两人,言下之意,便是睁一眼闭一眼。凌胤云怒现于色,心中咒骂,无怪乎乐平君这般猖狂,原是滇成王宠溺纵容。
乐平君对滇成王所言,知晓一二,旋即露出笑容,道:“儿臣定当遵守,他日观星略有小成,必将两女奉还。”语毕,他斜眼瞥向凌胤云,嘴角轻扬,彷彿宣告胜利。
这下凌胤云按捺不住,慌了手脚,不知该如何是好。他看向邢梦萦,只见她还以微笑,并未采取任何动作。凌胤云心想,难道连她也想不出法子吗?这下坏事了,若滇成王一走,季氏姐妹二人,定然无从逃脱。
便在此时,钱妍儿从滇成王探了头来。她双手负后,一脸从容,冉冉而至。她游目四顾,赞叹道:“想不到乐平君,竟这般懂得享受。帐内摆设,均是奢华,可想而知,府上定然有着稀世珍宝。我真想前去探往,一窥究竟。”
乐平君知她在暗讽糜烂奢华,虽感气愤,仍不动声色道:“钱大小姐这般雅致,若不嫌弃,冬猎过后,绝不托辞。”
钱妍儿道:“听闻乐平君对酒也有研究,不知可否让我见识一番?”
乐平君笑了笑道:“没问题,我定当摆设酒席,邀请钱行使一聚。咱们不醉不归,喝上三夜,不知意下如何?”
钱妍儿径自走入帐内,找了张席位坐下,道:“正所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晚我便与乐平君,好好切磋酒量。”
滇成王在旁,开怀道:“好,不愧是褚衣侯之女,行事洒脱,豪放不羁。若非寡人有其它事,定当奉陪。”旋即,他瞥向乐平君,道:“钱妍儿这般赏脸,你可要好好把握,不可轻忽怠慢。”
凌胤云见他面色,似有别意。他沉吟思索,心念一闪,暗忖道,莫非滇成王以为钱妍儿对乐平君有意思,所以这般鼓励。一想到这,凌胤云不禁苦笑,若滇成王知晓钱妍儿差点命丧乐平君之手,眼下恨不得杀他泄愤,不知有何感想。
钱妍儿笑道:“那我们便畅饮一番。”话犹未了,季冬梅已凑上前去,举起酒壶替钱妍儿斟酒。凌胤云不禁讶然,一旁便有乐平君婢女,何以由她亲自斟酒?
正当凌胤云纳闷之际,季冬梅玉手微动,酒液忽然洒出来,溅到钱妍儿身上。季冬梅娇躯剧震,登时惶恐道:“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