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琴幽幽道:“这只怕只有他知道了。”
两人抱持着不解之惑,重新回到马车上。马车穿过狭长的石桥,笔直地往坐落在江上的金蟾岛驰去。来到金蟾岛入口,下人总管盲阿七杵着拐杖,闻声而来,走上前恭敬地问道:“敢问来人是谁?”
慕容琴作揖道:“妾身乃慕容琴。”
盲阿七躬身回礼道:“原来是琴夫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盲阿七笑道:“时间尚早,不如琴夫人先去附近晃晃,待到午时鸣钟,再前来入住也不迟。”
段少胤懊恼道:“我们还有行囊。”
盲阿七浅浅一笑道:“不必担心,我会安排下人拿去别院。”言罢,他吩咐几声之后,多名下人七手八脚上来,几人将马车牵走,几人将行囊卸下扛在肩上。
两人横竖闲着无事,听从盲阿七的建议,决定在附近游晃一番。金蟾岛占地甚大,岛屿树林环绕,山峰跌宕起伏,处处美景,令人称羡不已。由于它坐落江上,三面环江,还能欣赏到渔帆船影、森林山崖与湖水相互辉映之美景。
两人走了一会,忽闻涧泉水流声传来,顿时好奇心大起。来到声音落下处,一道身影伫立在岩石上,远眺底下水池。段少胤认出此人,他正是卧龙子。卧龙子转过身来,浅笑道:“我本以为金蟾岛的人会找不到你,所以发不出英雄帖,想不到他们还是找到了你。”
段少胤苦笑道:“他们没找到晚辈,晚辈此次是跟人而来。”
卧龙子目光移至慕容琴,恍然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人常说擒贼先擒王,要擒住你这轻功一绝的小贼,委实要从身旁佳人下手。”
慕容琴赧然垂首,故作镇定道:“卧龙先生说笑了,我们不过是朋友。”
卧龙子捋了捋胡子,笑道:“在外人眼中,你们只是朋友,但在某些人眼中,你们可不是只有这层关系。”
慕容琴玉颊烧霞,抿脣道:“恕妾身愚昧,不明白先生此意。”
卧龙子知道她以冰清玉洁著称,脸皮必然很薄,故也不打算调侃她。他看了看段少胤,露出微笑道:“幸好你来了。”
段少胤露出困惑之色,问道:“前辈找晚辈有事?”
卧龙子解释道:“此事明为祝寿,暗地则是较劲。各派人士聚集于此,免不得比武切磋。我与华凤夫人所封的龙凤榜,榜上之人多半来此,恰好成了江湖中人觊觎的目标。”
段少胤闻言一懔,双目透出无奈。所谓的龙凤榜,便是武林两大前辈卧龙子与华凤夫人审视各大门派英雄豪杰,将十位绝世高手列入名册,并记载其惯用武器。龙凤榜虽不分男女,但武德不佳不列入,暗器与用毒也不作数。
他们两人俱是武林前辈,德高望重,当年龙凤榜一出,震荡江湖,人人为了挤入排名无所不用其极,纷纷下出战帖,荡出一场腥风血雨之争。段少胤眉宇一轩,叹气道:“说到此事,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前辈勿再将晚辈列入龙凤榜之中。”
卧龙子不动声色道:“为何这般说?”
段少胤无奈道:“晚辈平日行踪不定,若那些人要引我出来,定要用非常手段。晚辈广为人知的好友有两位,其一是沈三飞,若他非总捕快身分,江湖中人忌惮官府,怕是早已被人虎视眈眈。其二是玉面佛,他武功深不可测,一般人拿他没法。”
卧龙子略一沉吟,瞥了慕容琴一眼,苦笑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还是担心她,她才是你的死穴对吧?”慕容琴闻言芳心窃喜,羞赧地别过俏脸,不敢瞧两人。卧龙子正色道:“你可知我与华凤夫人,为何要共同撰写出这龙凤榜?”
段少胤摇头道:“还望指点一二。”
卧龙子极目远眺,一字字徐徐道:“其中原因主要有二。其一是为了私欲,毕竟能将武林中人列名,多少获得成就感。其二是为了消弭纷争,故出此下策。”
段少胤沉下面色,苦笑道:“其一晚辈尚且明白,其二甚是不解。”
卧龙子哈哈一笑,大手一挥道:“在你们眼中,或以为龙凤榜的出现,导致武林掀起一股惊滔骇浪,死伤无数。但在我与华凤夫人两人的眼中,却是恰好相反。正因有了这标竿,人们追逐名利,定朝他们前行,彼此之间反而减少纷争。”
段少胤沉吟片晌,叹道:“可这么一来,苦的却是名册上所列之人。”
卧龙子不以为然道:“利弊同行,不可分之。这些人虽被觊觎,可也享受名利,榜上其余九人均在武林中立下根基,可谓家大业大,寻常人也不敢轻易冒犯。”
段少胤摸了摸鼻子,自嘲道:“但我并非如此。
卧龙子从容道:“但你可知道,你这独来独往的行事,反而使你更受到华凤夫人青睐。由于你行踪飘渺,捉摸不定,其他人找不着你,更难发生争斗之事。”
段少胤大感不妥,忍不住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晚辈撇除吗?”
卧龙子微抬脸庞,凄然一笑道:“就算我允诺,华凤夫人也不可能答应。再者,这龙凤榜本意是列出绝世高手,若为此隐瞒事实,岂非本末倒置?”
段少胤明白多说无益,也不打算再迫他了。他叹了口气道:“晚辈明白了。”
卧龙子看他如此懊恼,心中不禁涌出些许愧疚。他干咳一声,岔开话题道:“听闻北辰不败正在指点金家公子金持国刀法,不妨你们也去凑个热闹如何?”
段少胤惊诧道:“你是说金蟾四天王的金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