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别的,就单论她们害怕却克制自己的时候,便是这般。
这般想着,唐衫心中怜惜更甚,她握住了宋以歌的手,道:“如今庄公子,已经请过来,有什么要说的,便同庄公子说吧。”
庄宴听后,便微一颔首:“宋姑娘请说。”
宋以歌略一思量,在心中稍加琢磨后,便道:“昨日,我并非自己钻入林中,是有歹人潜进了我四姐的院落,我回去的时候,正巧与他撞上,便只能闯了林中以求自保,今晚我等还在山中借宿,还望庄公子能派人好生护着我四姐的院子。”
庄宴明了的点点头:“依宋姑娘的意思是,那名歹人的本来想绑的人并非是你,而是宋四姑娘?”
“是,我昨儿回去的时候,瞧见他正在撬我四姐的门窗,若他想绑的时候,应该不会出现在我四姐的院之中吧。”宋以歌说道。
庄宴略一思量才道:“那昨儿你可看清那名贼人长得是什么模样?”
“没,天色太暗,我又急着逃命,所以没有注意他长什么样。”
庄宴又继续问道:“那你昨儿是怎么脱身的?”
宋以歌抿着嘴角,说道:“那人不会武功,我便在林子中与他绕圈,把他绕晕了,我便趁机往山中跑了。”
听到这里,庄宴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不太对劲,他没什么顾虑的直接便说道:“宋姑娘,既然你脑子清楚,并没有慌不择路,那你应该知道,你大声呼救,或者往你表哥院子跑,都要比你独自将那贼人引开要好得多?为什么你当时选择了最费力最蠢的一条路走?”
宋以歌张张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或许是上辈子带给她的印象太深刻了,她不太愿意相信人,也不愿意朝人求救,只因她觉得,就算是她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会来救她。
就像上辈子,她被人关在屋子里,明明院子中就有人,却像无人之境一般,那些伺候她的丫鬟,权当没她这个人一般,那种濒临死亡的绝境,给她最深的印象便是,求人不如求己。
庄宴抱歉的笑了笑,又问起了她其他的事。
等着这一番阵仗的盘问完之后,熬好的粥都凉了个彻底,绿珠不得不重新端去小厨房热了热。
宋以歌疲倦的闭眼靠在床柱上:“二姐和四姐如何?”
绿珠热好了粥端回来,听见她这般问,不由得撇了撇嘴:“谁知道,反正打您出事起,奴婢就没怎么见过她们,许是怕姑娘您失踪这件事,与她们扯上关系吧。”
“也不是奴婢要在背后议论主子,而是此事二姑娘和四姑娘着实做的太过分了些,特别是四姑娘,姑娘您掏心掏肺为她,可她倒好,不领情就算,还要反过来咬您一口,这算什么事呀。”绿珠喋喋不休的抱怨道。
“四姐哪里可安排好了?”宋以歌倒是不怎么在乎她们的关心,她也不过是例行公事问问罢了。
绿珠应了声:“姑娘您是没瞧见,奴婢带人上门的时候,四姑娘那个趾高气昂的样,好像觉得,是您将麻烦带给她一般。”
“二姐哪里了?你可去瞧过?”宋以歌打断了绿珠滔滔不绝的话,又继续问道。
“二姑娘那里奴婢已经去瞧过了,二姑娘许是受了些惊吓,那日也淋了些雨,也有些病了,脸上瞧着不太好,奴婢便让人将许太医请了过去,想必也没多大的事。”绿珠回道,“姑娘,您快将这些粥给喝了吧。”
宋以歌低头将粥喝了下去,暖了暖身子后,又道:“我身子没什么大碍,通知他们,明儿一早便下山吧。”
“姑娘,从摇光寺到府内,路程可是有些远的,您这般急急忙忙的就下山,万一要出了什么事,该如何是好?”绿珠不太赞同的劝道。
“一日不下山,我这儿心便一日难安。这山中虽是清净,但弊端也多,还是尽早走吧,等着回了府,我也好将此事禀告给父亲,让他出面,要比我们好得多。”宋以歌思量道,“去吧。”
绿珠不敢辩驳,况且仔细的说起来,她觉得姑娘说的倒是也有几分道理可言,她将屋内收拾好之后,便出了门。
宋以歌疲倦的掩着眼躺下,还不等入睡,她便感觉眼前一黑,似乎有庞然大物将所有的光线都被遮挡起来,她心中顿然惊惶,下意识的便睁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