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曼珠不是不敢,只是没有那个必要。
盛祁舟已经得知了陶韬的存在,她若是对陶韬下手,怕是她不仅会失去盛祁舟这个儿子,甚至她还会被盛祁舟仇恨。
这些年盛祁舟对她的所作所为,不就表明了她的儿子一直都在怪她当年拆散了他和袁浅吗?如今的盛祁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任由她摆布的少年了。
他羽翼丰满、大权在握、城府百尺,更是心狠手辣,这次她若是用强硬的手段处理掉袁浅和孩子,必定会惹恼盛祁舟,后果将不堪设想。
“没想到袁小姐这次回来让我开了眼界。”以前的袁浅可是傻白甜,面前的这个有胆子威胁她,和她谈条件的袁浅,真是个妥妥的心机婊。
袁浅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朵后,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很强,笑了笑对邵曼珠道:“盛夫人你过奖了,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若不是当年你设计陷害我和大少,让我名誉尽毁一无所有,怎么会有今天的我呢?”
“我想阿舟至今都不知道真相,他一直以为我真的和大少发生了关系,所以他才会那么恨我和大少,就算今日我回来了,他也不会原谅我。盛夫人你放心,我会死守当年的那个秘密,绝对不会让阿舟知道。毕竟你们是母子,阿舟怎么可能会为了我一个万人唾骂的弃妇而为难你的娘家人,对盛夫人你赶尽杀绝呢?”袁浅笑不达眼底,见邵曼珠的脸色发白,她紧盯着邵曼珠,一字一字加重语气问:“你说是吗盛夫人?”
邵曼珠紧咬着牙,生平第一次被人逼迫到这种地步,何况这个女人还是当年她轻易就能捏死的一只蚂蚁。
盛祁舟多年来对袁浅念念不忘,恐怕有终身不娶的念头,这种深情和执念让邵曼珠丝毫不怀疑亲生儿子会和她反目成仇。
盛祁舟多毒辣的手段啊,就连身为亲生母亲的她都不敢轻易得罪盛祁舟,她当然怕盛祁舟知道真相后的报复。
“袁浅,我真后悔当年没有弄死你。”邵曼珠怒不可遏,却不能拿袁浅怎么样,一口气憋在胸口,险些就晕了过去。
“那我谢谢盛夫人当年的不杀之恩。”
病房里陷入一片寂静中,等邵曼珠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她问袁浅,“你的条件是什么?”
这一番对话让温婉震惊不已,她能想到当年是邵曼珠拆散了袁浅和盛祁舟,却没料到邵曼珠的手段竟然这么狠,设计了袁浅爬上穆郁修的床,传出袁浅是援交女的绯闻,以此让袁浅身败名裂千夫所指。
邵曼珠的心肠何其阴毒!
在这种情况下袁浅还能有勇气活下来,该有多强大的内心和对邵曼珠的恨?
这一瞬间温婉突然可怜起袁浅来,她想到穆郁修的母亲,穆郁修说过母亲是被邵曼珠害死的,邵曼珠用了什么手段?
温婉不敢想象。
她抬头看向穆郁修。
男人猩红的眼中仿佛藏着一头兽,呼之欲出,目光里有种毁天灭地的恨意,垂下来的拳头握得“咯吱”作响,显然也是回忆起了死去多年的母亲。
“阿修……”温婉心疼的无以复加,站起身想抱住穆郁修。
穆郁修却突然转身,不发一言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砰”一下,他把门摔得惊天动地般响。
“阿修!”温婉正要追出去时,再次听到从监控里传来袁浅的声音,“让我带着陶韬进入盛家,我想做盛家的大少奶奶。”
什么?
温婉睁大眼睛。
“其实当年袁浅也是为了保全阿修才牺牲了她自己,这也是阿修多年来一直照顾他们母子两人的原因,他间接地毁了袁浅的一生,确实亏欠了袁浅很多。”池北辙低沉的嗓音在温婉身侧响起,他拍了拍温婉的肩膀,“去追阿修吧,不要让他做傻事。”
温婉眼中的泪差点夺眶而出,来不及和池北辙多说,她推开椅子匆忙跑出去。
穆郁修刚走到电梯口,那气势可怕汹涌无人阻挡,似乎遇神杀神遇魔杀魔,温婉丝毫不怀疑他会冲去病房要了邵曼珠的命。
“阿修!”温婉喊着他,他却不停下来,温婉只好跑过去从背后死死抱住他的腰,“阿修你冷静点……”
“滚——”穆郁修像是疯了,一把用力甩开温婉,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多年前母亲惨死的画面,他失去理智,回头对温婉低吼,“你不要拦着我!我今天必须杀了邵曼珠,我要让她血债血偿。”
“砰”一下,温婉重重地跌在地上,膝盖破了皮,一大片鲜血淌出来,心口因为过于激动也控制不住地猛烈跳动着。
可她顾不上病发的危险和膝盖上的疼痛,起身一瘸一拐地追穆郁修。
很快她再次栽倒于地,心里委屈又难过,眼泪一瞬间汹涌而出,哭着喊穆郁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