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娶的是侧室,算不上明媒正娶,繁琐的仪式几乎全部取消,谢易只在前院厢房里摆了三桌宴席。
请来的客人虽不多,但因为有不少镇江的诸军武将,博彩投壶高声喧哗倒也显得热闹。
酒半酣时,有仆人禀报,有客人从建康赶来道喜。谢易迎出门外,看到院子里站着三拨人,第一拨是炼涛为首的几个参军;第二拨是秦府来的管家和门客;第三拨是两个容貌和穿戴都相仿的年轻人,他却并不认得。
炼涛堆砌满面笑容拱手戏谑道:“副监军大喜的日子怎么不知会监军呢,是不是嫌我们两袖清风拿不出礼钱?”
谢易接过炼涛的礼单,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解释道:“并非大婚,因此不敢有劳监军和参军的大驾。”
秦府管家秦炳走上前,奉上一本礼单名册,满面春风道:“秦相早有安排,命我等对副监军要待如上宾,虽然副监军不提,但我们还是不请自到,请副监军莫怪我等鲁莽。”
当看到礼单封面上写有“萧氏九娘”的字样,谢易不由感叹秦府耳目果然不凡,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两个年轻人等炼涛和秦炳等人进厢房后,走过来施礼道贺。谢易问二人来历,其中一个拿出拜帖道:“我俩是受人之托而来,副监军看过拜帖即知。”
拜帖上无名无姓,只是在背面有一封短信:
某启:
周家庄擦肩而过,寿州匆匆而别,两度蒙教,感激不尽。常思回报,辗转反侧。
闻君镇江纳妾,某遣专使致贺,面呈礼品以显君子之风。某率众不日即抵建康,窃以为与君机缘匪浅,能与君对弈建康,不亦快哉。
无由会晤,不任区区向往之至。
谢易读罢信,又看了看另一个年轻人捧着礼盒中的野山参,从五形六体观察,应该是极品山参。
谢易点点头:“告诉你们千夫长,礼物我收了,希望在建康能见到他。”
两个年轻人对视一眼,躬身施礼道:“请副监军赐回帖,我们也好交差。”
这也算是合理要求,下人代送礼品都要拿回帖才能复命。谢易不好推辞,就近到门房写了简短的回信。
二人拿了回帖,如释重负,施礼后昂首出了谢宅。
谢易暗暗思量,完颜卓的部队全靠步行,还要翻山越岭躲避沿途宋军的检查,但从信中的语气看,他们已潜入建康。看这两个年轻人的衣着、相貌和脚下的快靴新旧程度判断,金军到建康已非一日,真可谓用兵神速。
但他们到建康到底要干什么,就连被擒获的百夫长也不知,这么神秘的行动让谢易越来越有兴趣一探究竟。
第二天早晨,萧九娘到正房请安,送给应萱一对翡翠笔杆的毛笔,应萱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端详,简直是爱不释手。末了,应萱有些过意不去,伸手拔下玉簪道:“你新婚却给我送礼,这叫我说什么才好,二妹妹不嫌弃的话,就把我的玉簪拿去,虽然没你的珍贵,好歹也是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