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加紧赶路,两日后到得石城县。“那碣石山,就在县城北面八里之外。”拉巴迪亚心情愉快地与郭继恩道别,“谢谢将军带着我行路,现在,我要向阁下告辞了。我将登上仙台顶,好好体味一下当年那位伟大统帅的心境。当然,坐骑我必须要还给阁下。”
“你不能离开军中,跟着我进卢龙城去。”郭继恩不容置疑,“然后再跟我去临榆关。”
拉巴迪亚傻了眼:“可是,将军,我并不是军人呀。”
“如今已经是了。”郭继恩说道,“眼下你就是我的随扈,本官瞧你书读得不少,正好留在军中做个参军。跟上,快!”他说着对拉巴迪亚的坐骑抽了一鞭。那马吃痛,嘶叫了一声撒开四蹄就跑。
“哦,不!”拉巴迪亚大声抗议,竭力扯住缰绳。段克峰打马靠近,一把揪住他衣衫恶狠狠地道:“再啰唣,某便一刀劈了你,听清楚了没?”
拉巴迪亚闭上了嘴,他有些惊恐地瞧着段克峰,默默地点点头。
卢龙城里驻有前军甲师的一个团,得知燕州军统领突然率军赶至,团练赵元吉不禁大惊失色,慌忙出迎。郭继恩入得军营,只随口问了几句话,便吩咐军士们各自安顿,预备明日赶路。赵元吉也不知道郭继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下惴惴不安,又听得军士来报,卢龙刺史夏树元已至军营之外,只好先去迎接。
夏树元入了军营,直至衙署参见郭继恩。郭继恩请他坐了,开口问道:“本官进城,但见市井萧条,少有行人。卢龙此地,想必人户稀少,产出不足?”
夏树元回话道:“卢龙全境之内,丁口不足八十万,正是人少地贫。遇到灾年,还得由燕都输济。况且东虏时有入寇,本地百姓也是吃了许多苦头。”
“话虽如此,只是本官入燕都之前乃是在宣化戍守,那里也是边关,却比这里要兴旺得多了。”
夏树元欲言又止,郭继恩扫一眼立在一旁表情装作漫不经心的赵元吉,便换了话题:“此地可还有什么名士贤达,或是从军中致仕的武官?”
又说了一会话,夏树元起身告辞,郭继恩亲自将他送出军营。那夏树元回头瞧瞧,低声问道:“统领可是打算再赶往临榆关?”
“对,明日就会过去。”
“既是如此,那么这个赵团练,统领须得叫上他同去,不可将其留在此处。”夏树元声音压得更低了,“此人乃是赵时康赵点检的儿子。”
“这个其实我知道,不过还是多谢使君提醒。”郭继恩轻笑,“明日会有一位姜超姜团练过来寻夏使君,他有什么吩咐,你只管照办。”
“是,下官省得了。”
夏树元走后,赵元吉将军营衙署让出来给郭继恩等居住,自己去挤营房。那拉巴迪亚便对郭继恩道:“将军,这个赵团练,眼神不对,我认为他应该是一个坏人。”
“你接着说。”
“对于将军的到来,他显得很惊惶,很明显他并不愿意看到将军出现在这里。而且,将军但有问话,他都是吞吞吐吐。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他很多时候都是在撒谎。”
郭继恩笑了笑:“说不定明日便是刀光血影,你害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