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财沉吟片刻,说道:“本官念你身体羸弱,这二十大板便免了。但若你所陈述并非事实,那便是诬告之罪,你可要想清楚了。”
苟三当即说道:“多谢大人。小人保证所陈事实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劈。”
王进财不禁假咳两声,在这公堂之上赌咒发誓有什么用,公堂是摆证据、讲事实的地方。
“苟三,你将你所告事实详细说来。”
“是,大人。”
当即看了一眼高槛,侃侃而言:“当日高巡察带着一班随从、一队禁军凶神恶煞般闯入小人府上,非说小人曾经冲撞过他,想要给小人一些教训。小人上前与其理论,不料却被他的随从打了一顿。随即他见到我未过门的娘子,于是见色起意,强行将她抢了去……小人受此欺辱,还望大人为小人做主。”
他说得声情并茂,到了后面居然号啕哭出声来。
王进财说道:“既是十日前发生的事,为何到今日才来告状?”
苟三指着自己鼻子上的膏药说道:“大人,你看,小人被他打得在家卧床数日,而且小人见他是官家,本想忍气吞声算了,但后来小人知道,高巡察不仅仅打了小人,就连大人家的衙内也一并打过!如此可恶之人,小人便是冒着被打板子的危险,也不能姑息,这才着人写了状纸,前来喊冤。”
王进财问道:“哦,守中也被高巡察打过?我怎么没有听他说起?”
苟三道:“那是衙内见你公务繁忙,不想因为他的小事而惊动大人。”
王进财看向高槛,问道:“高巡察,苟三所告,是否属实?”
高槛不屑说道:“一派胡言!”
王进财道:“如何一派胡言?”
高槛说道:“卑职在御河街偶遇苟三,他正向一名当街卖艺的老者和几位小姑娘索要孝敬,小人看不过眼,便前去制止。不想苟三对那卖艺女子琴儿见色起意,在他们一行人准备离开大名府时将其抓去苟府,欲行不轨。我再次偶遇那几名卖艺女子,知晓了情况,这才带人前去苟府索要被苟三抓走的琴儿。不料苟三不仅不愿意放人,还纵容庄客意欲围攻。好在我高府有两人颇有些武艺,才不至于被他殴打。”
王进财说道:“如此说来,你闯入苟府抢人是事实了?”
高槛双眼闪烁锐气,说道:“我去抢人不假,如若我不去抢人,好好一个姑娘便要毁在苟三手上。”
苟三道:“大人,他这是胡说八道,什么琴儿、笛儿的,那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分明是他蓄意报复,到了我苟府又见色起意,将人抢走……”
高槛怒道:“苟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能容你颠倒是非?”
王进财见两人争吵,“啪”的一拍惊堂木,喝道:“肃静!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两人这才停住争吵,王进财问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其中必定有一人说的是假话!苟三,你所陈事实可有人证?”
苟三道:“自然是有人证的,当日之事不仅仅我苟府之人亲眼目睹,不少百姓也曾看到。”
王进财道:“那好,传证人。”
一句话刚落音,外面呼啦啦进来数人,却正是开始在外面等候的那一帮闲汉。
这几人一进来就纷纷跪下,一人说道:“小人吴旺拜见青天大老爷。”
其余几人也纷纷自报家门,王进财看向吴旺,问道:“本官问你,苟三所说之事,你们可知晓?”
吴旺说道:“小人亲眼目睹,是……是那高大人带人闯进苟三府上,将人带走……”
“对,就是他,不仅打伤了苟三,还抢走了他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