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急忙答应,小跑着去传旨。
不到两刻时间,三位阁老便从内阁来到西苑养心殿。
“陛下,不知为了何事,召我等前来。”严嵩身为首辅,自然要领头发问,“臣等,当为陛下尽力参详捡遗补缺。”
嘉靖一边思索,一边向三人招了招手,吩咐黄锦赐坐。
“朕觉得,这十数年来天下时有乱起。西南诸族不服王化,抗拒改土归流。而中原腹心之地,也是连年灾荒。更有南倭北虏,对我大明侵扰不已。”嘉靖很是忧心的道:“这些半是天灾,还是一半祸事是因人而起。但朕发现,归根结底,还是我大明的赋税太少,国用不足啊。”
徐阶和吕本两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没说话,并不明白嘉靖的意图。
严嵩最是了解嘉靖,便道:“陛下此言,似乎有意加税?此事怕是有些波折,但臣等定会稳妥行事。只不知陛下想要以何等名目加税,也好有个章程。”
吕本这人,最看不惯严嵩这没骨气的样子。陛下说加税,你就要帮着立名目下章程,难道都不知道劝阻一下吗?
“如陛下所言,这天下已经如此多灾多难,为何还要加税。”吕本拱手道:“如此一来,岂不是雪上加霜。若是有刁民造反,便又会引起动荡啊。”
嘉靖笑呵呵的看着吕本,一摆手,“吕卿所言甚是,但朕并不是要从百姓身上加税。嗯,甚至不是加税。”
“陛下莫非另有高明主意?”吕本有些不明白了。
不只是他,就是严嵩、徐阶两位阁老,也同样一脸的疑问。
“勋贵。”嘉靖点头道:“大明勋贵之家世受国恩,但他们却多有田产不纳赋税,更有无数的百姓争相投献,使名下田产增加,益发的减了朝廷的税收。”
徐阶眼中一亮,“陛下的意思,难道是从这些勋贵的手中收取赋税?”
“若是如此,不失为一条良策!”吕本击掌道:“他们这些勋贵,一出生便是锦衣玉食,少有体会民间疾苦,无所事事尤如蠹虫。与其免勋贵的税,不如免去一些水旱之地的百姓赋税。”
严嵩老眼看了吕本一眼,才道:“陛下的主意是好的,只是国朝勋贵之家不过百十,就是收取了他们的赋税,也无多少补益。”
嘉靖笑道:“正如吕卿所说,勋贵受国恩而子弟多为无所事事之辈。收取尔等的赋税,能有小补亦可了。你们可还有异议?”
“老臣没什么异议,就如陛下所言。”严嵩道。
徐阶自然也没什么意见,随大流就好。
吕本则是表示支持,“陛下圣明!”
三位阁老回到内阁拟个章程,将取消勋贵免税的理由分说明白,便送进西苑。嘉靖这次的效率分外高,很快就有批复出来。
次日,便由三位阁老在朝会上拿出来章程,由众臣审议。
朝堂之上,都是文官的声音大。这些文官素来与勋贵们不对眼,自然一通争执过后,便顺利通过明发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