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个。”
竹樱从衣领里掏出了脖子上挂的玉坠。
“这不是我送你的猪吗,怎么了?”
这是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的小玉猪,官家在赵枢十岁的时候赐的生日礼物,那年刚好是猪年,不过他不喜欢戴饰物,就随手送给竹樱了。
“哦……你的意思是磨玉器的工匠。”
“是啊,磨玉的工匠能不能磨琉璃?”
“好像可以……找两个来试试吧。“
赵枢记不清玉和玻璃的硬度了,实际上玻璃的硬度确实比玉低。
“好,你回房间吧,我搬上来跟白露睡。”
……
“看什么?天冷了,去年冬天我们俩就是在一起住的啊。”
“没什么,晚安。”
……
被竹樱打扰好事的赵枢晚上辗转难眠,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点燃油灯一看才六点,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
起床出门跑了两圈,回来洗漱遇到刚起床的李鹿,他之所以也早起是因为要打水。二楼水缸的水够他们两人用三天,赵枢不习惯让外人进家门,所以家务都是他和李鹿二人自己做,本来李鹿把这活揽到自己身上,赵枢却坚持跟他轮流来,今天轮到李鹿了。
“你怎么起这么早?”
“睡不着。”
“早知道今天让你打水了。”
“你想得美。”
“嘿嘿。”
“我帮你喊两个劳力来吧。”
赵枢跑到二楼白露房间门口,本想推门而入,但又觉得不礼貌,然而又想到竹樱经常在他睡觉的时候直接推门进他卧室,纠结了足有半分钟,他还是决定敲门喊人。
手刚抬起还没落下,门便打开了,赵枢差点拍到竹樱的胸口。
“起这么早啊。”
“没起,听到你在门外,这么早什么事?”
“我在外面声音很大吗?哦,也没什么,送水的马车快来了,找你们去看一下怎么往二楼打水。”
“也好,等我换衣服。”
竹樱和白露换下睡衣穿好衣服跟着赵枢下到二楼,来到西边的水房,从窗户里可以看到马车正停在水房楼下。
“用这个东西把水弄上来?”
竹樱指着露台边上的古怪铸铁器,由一个圆筒下面一个短管,侧面还有一个短管,上面有一个杆子连接长把手。
“不错。”
赵枢解开绑在露台栏杆上的空心竹竿,伸到马车上的水桶里,然后把上端卡在底端包有牛皮的管口上。
“管口的驴皮可以密封,这个杆子下面是一个同样包有驴皮的圆盘,圆桶底用铆钉固定了一个厚驴皮片的一端,小于桶口大于管口,这杆子往下压的时候可以密封管口,而往上抬就可以把竹竿里的气抽上来,气抽光后就是水。”
耕牛是不能杀的,只能吃老死或是病死的,民间虽然不少卖牛肉的,但严格来说算是违法行为,牛皮还是太贵了,所以选用了驴皮。
赵枢侃侃而谈,他做的这个铸铁器就是后世农村常见的压水井,技术含量不高,不过显然现在没有用细铁管往地下打几十米井的技术。
“原来如此。”
“压这个把手就能把水弄上来?听起来好像变戏法。”
竹樱听懂了,但白露的物理水平非常薄弱,一时不能理解其中原理。
“你可以试一下。”
天真的白露便真要上前充当劳力。
“傻啊?”白露刚迈出一步就被竹樱拉回去,
“让他来,你看着不是一样的吗。”
“是啊……”
白露看向赵枢,赵枢看向李鹿,李鹿乖乖跑去干活。
从水缸里舀出一瓢水倒进铸铁桶里用来密封,然后压动手柄,由于只在二楼距离很短,只用了两下,铁桶侧面的铁管就开始出水。
“哇……真的有用啊……”
“我就喜欢你没见识的样子。”
白露憋着嘴白了他一眼。
真是被竹樱教坏了。
……
吃完早饭,一行人动身去看周围几个村子的白菘。
“这么好的天应该放纸鸢才对。”
“可你的风筝是布的。”
“我只是觉得风筝一点也不形象。”
“纸鸢更不准确。”
“那就叫布鸢。”
马车上赵枢和竹樱又开始拌嘴。
他们说的是开春时赵枢给竹樱和白露做的大号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