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熙帝道:“詹册,快让他们的人进来。朕要好好看看他们的汗血宝马。”
庆熙帝起身,离开宝座,走向殿门。大家也都一脸狐疑地簇拥在左右,迈步来到外面。
一声长啸,一个草原人牵着一匹绝世红马,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靠!佟毅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再看呼雅、巴特,脸都绿了。
怎么回事?原来,这个草原人牵着的绝世红马,正是红格尔部落在承州丢失的那匹红色汗血宝马。
怎么这么肯定?不会错吗?草原上又不是只有红格尔部落拥有汗血宝马,帖儿真部落就不能拥有汗血宝马吗?
但,特么的,根本错不了呀。那匹丢失的红色汗血宝马佟毅见过,马屁股上有个白色的类似菊花的花纹,佟毅心里还给这匹汗血宝马起过一个绰号,菊花虬!意思是长着菊花图案的飞龙。只是没好意思说给呼雅。
闹了半天,敢情红格尔部落的这匹汗血宝马,是被帖儿真部落偷走的。
呼雅气得呼吸急促,胸脯起伏,浑身颤抖,虽然百般压制,但到底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发出“嗷”地一声怪叫,飞身扑向图仁花。
两位草原公主顿时扭打在一起。
呼雅揪住图仁花的前襟,图仁花抓住呼雅的小辫子,哪有什么一招一式,完全是泼妇打架的节奏。一个胡乱撕扯,一个张牙舞爪,让人都不忍看下去。
巴特、扎木两个人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急得围着两位公主转起了圈子。
庆熙帝愕然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佟毅一看,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便走到庆熙帝身旁,悄声把红格尔部落在承州丢马的经过,说给了庆熙帝。
庆熙帝道:“这么说来,图仁花送来的这匹红色汗血宝马,是从红格尔人那里偷来的?”
佟毅默默地点了点头。
庆熙帝心中不快,但表面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派人去把她们拉开。这里是皇宫大内,不是她们打架互殴的草原。”
佟毅赶忙吩咐两位看上去还算健壮的宫女:“你,还有你,快去,把她俩拉开。”
两个宫女匆匆上前,一人抱住一个,各自向两边用力,想把呼雅和图仁花分开。岂料呼雅和图仁花分别一扭腰,两个宫女登时飞了出去,架没拉开,两个宫女倒是摔了个七荤八素。
哟呵。佟毅心中暗惊,知道呼雅身上有功夫,想不到,图仁花也不弱。看来,以后对于来自草原的女子,得加倍小心。
两个女孩互殴,男人确实不好上前拉架。佟毅一掉头,忽然看到了台阶旁摆放的一口大缸。佟毅知道,那是宫里用来防火的,平时里面盛满了水,缸耳朵上还挂着一只木桶。
佟毅急忙跑过去,摘下木桶,顺进缸里,拎出一桶水,走到呼雅和图仁花身旁,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兜头浇了下去。
其实,佟毅是偏着心眼儿的。虽然呼雅和图仁花搂抱在一起,但他这一桶水,基本上还是重点倒向了图仁花。而且,在即将倒水的刹那,他正好和呼雅对了一下眼神。
呼雅心领神会,在用力推开图仁花的同时,迅速后仰,基本躲开了这桶水,只是胸前的衣襟上淋上了一些水渍。
反观图仁花,可就老惨了。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被水一激,图仁花猛地跳了起来:“你干什么?”
“干什么?让你们分开。这是皇宫禁地,在这里打架互殴,成何体统。”看到图仁花鬓发散乱,发梢湿淋淋地贴在两腮,身上的衣服也都湿透了,佟毅忽然生出了怜香惜玉的感觉。自己这一下,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图仁花低头一看,此时的自己,虽然身上穿着衣服,但淋水后身材毕露,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湿身美人。大庭广众之下,真是羞死人了。
图仁花脸面绯红,冲佟毅吼道:“姓佟的,你眼瞎了吗?难道你没看到是呼雅先动的手?”
佟毅冷笑道:“不错,确实是呼雅先动的手,但是,呼雅为什么动手,你心里不明白吗?哪有你们这样做事的,给大魏皇帝贺寿送上的寿礼,竟然是偷来的。你们自己做贼,难道还怨呼雅教训你们吗?”
佟毅左一个“偷”、右一个“贼”,彻底激怒了图仁花。她一把抓住佟毅的衣领:“你在说什么?什么偷来的?谁又是贼?”
佟毅鼻子都该气歪了,明明偷了人家呼雅的马,却还理直气壮。他回斥道:“难道不是吗?你敢说这匹红马不是红格尔部落的吗?”
图仁花反驳道:“在我们帖儿真部落,根本就没有‘偷’这个说法,谁有能力弄到,东西就是谁的,包括这匹马。呼雅他们连一匹马都看管不好,能怨别人吗?”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种逻辑,真是遇上奇葩了。
佟毅惊问道:“那么,在你们帖儿真部落眼里,偷和抢,都不算事喽?如果有一天有个山贼把你抢了去,你也心甘情愿地给人家做压寨夫人吗?”
佟毅也不知道怎么了,情急之下,竟然脱口溜出了后面这句话。但话已出口,后悔也晚了。
果然,图仁花气懵了,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以手掩口,顿足哭道:“你,你太欺负人了。”
扎木一看公主受委屈了,健步上前,挥拳要揍佟毅。几名御林军迅速上前,站在了佟毅两侧,怒目看向扎木。
佟毅最见不得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流泪,看图仁花异常狼狈地站在这里,心中不忍,忙叫过一名宫女:“快,快带图仁花公主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