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名叫陈睿的人的生辰八字名牌,很薄,一看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器物。
只是,这个陈睿的生辰八字牌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看上去不是不小心落下的,而是故意藏在这假山中的。
赵子迈的手指从银牌粗糙的纹路上面划过,忽然间,他头脑中蹦出了一个念头来,石破天惊。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身子颤巍巍晃了几下,像是要被那阵突然从身后窜来的风吹倒了似的。
是他,他千方百计将他引诱过来,难道是为了......
后脑勺传来一阵刺痛,赵子迈方才光顾着看手中的银牌,竟然没发觉灶房的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了,现在,那个人已经不发出声音地来到了他的身后,手里握着一把染血的斧头。
***
陈远是很爱笑的,林颂尧记得他脸上总是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管当时的日子过得有多苦。
当然他笑起来也是很好看的,他本身就生得好,眉长目秀,嘴角处还有两个梨涡,一笑起来,就像个漂亮的小姑娘。
陈远是林颂尧在前溪镇最好的朋友,他们住在一条街上,又年龄相仿,不仅如此,陈远的父母也在关帝庙支了个摊子,所以两人的友谊建立得自然且平稳,那是一种互相陪伴的情感,在艰苦的岁月中,更显得弥足珍贵。
陈远家的生意不需要他帮忙,所以他就总待在林家的面摊中,打打下手,帮着林颂尧挑水洗菜。很累的活,两个人一起做,说说笑笑,便也显得不那么累了。林颂尧记得,离得最近的一口水井在关帝庙外面的山脚处,来回需要半个时辰,所幸有陈远陪着,这条路便显得短了许多。陈远很爱讲笑话的,但是常常一个笑话没说完,自己先笑得直不起腰来,林颂尧每次倒不是被那笑话逗乐的,而是被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逗笑的。
可是年龄大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便难免有人看不过眼,说闲话了。毕竟,两个白白净净的男孩子,在这种穷乡僻壤本来就少见,又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不被人搬弄是非是不可能的。
传到他们耳中的话很难听,林颂尧为这件事气得火冒三丈,非要找那几个说闲话的小子寻仇不行。陈远却比他淡定得多,他说:“颂尧,你看,天下有千千万万的人,你堵住一个人的嘴,难道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巴不成?再说了,你越是生气,越是要去找他们麻烦,反倒越显得你心怀鬼胎,所以,何必与那些俗人多费口舌呢?”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气,我知道是谁说的,就是隔壁铺子的刚子,他早就妒忌我俩好,所以才做出这等龌龊之事来。”林颂尧还是愤愤的。
“颂尧,你......真的很介意吗?”
陈远忽然将声音放得很轻,林颂尧抬起头时,正对上他那一对水汪汪的眼睛。陈远得眼睛一直都是这样,里面仿佛含着秋波,不笑亦有三分情。
可是今天,他的双目尤为动人,眼波流转间顾盼生辉,盯视得林颂尧心头莫名“咯噔”了一下。
“介意......介意什么?”他结结巴巴道。
“介意别人说咱俩好了。”陈远接得很快,仿佛再慢一步,他就无法说出这句话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