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桌宴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赵正阳心生一股极致的无力感,回应道:“正在着手准备。其他三家,我已经通知,至于他们会不会照办,我就不得而知了。”
陈长生点了点头,随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洪家那位公子的葬礼,定在哪一天?”
“就在今天。”
赵正阳脱口而出,“道别仪式过后,将运回老家厚葬。”
“哦?还这么有讲就?”
“他们有土葬的习俗。”
“让他火葬。”
陈长生踢了踢脚边一个弃用的花盆,“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装骨灰用。”
赵正阳:“……”
有道是,死者为大。
而这家伙,这是,连死人,都不打算放过?
对于洪家而言,这又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陈长生拍了拍衣摆,转身离去。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赵正阳心底恶寒不已。
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人啊。
几番犹豫,最终还是拿起了地上的花盆,压低帽子,迅速离去。
……
今天是洪家大少洪锋,道别仪式的日子。
洪泰并没有,像金宗泉那般大肆操办,只通知了少数一些亲朋好友。
殡仪馆偌大的广场,稀稀疏疏的站着三四十人,一个身穿黑衣,胸佩白花。
上百个花圈,摆满两旁。
气氛,悲痛而又肃穆。
正中央。
洪泰真情流通,悲切尽显,心底的冰冷,就像是弥漫在空气中的,那股凛然的寒意。
中年丧子的悲痛,常人无法感同身受。
哀乐。
丧钟。
白幡。
无不如锋利的刀子,狠狠地扎进他的心窝,淌血不止。
风华正茂的一个青年,前几天,还在跟他说新买了一辆跑车,转眼间,崭新的车还在,人却没了。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我不管你的背景有多大!”
盯着灵堂前的遗像,洪泰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挤出来。
道别仪式结束后,洪泰下令收棺,准备运回祖坟安葬。
然。
“且慢。”
突来的一道声音,打断了有序的工作。
“赵家主,你来作甚?”见到来人,洪泰挑眉道。
同为四大家族的金徐赵三家,他并没有通知。
赵正阳面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扯下了手中之物上面所盖的黑布,五味杂陈道:“受陈先生之托,把这个转交于你。”
“他的意思是,贵公子,必须火葬,再装入他提供的这东西安葬。”
洪泰眯起眼,盯着赵正阳手中,还带着泥泞的花盆,当场怒火喷薄,“他算个什么东西?”
花盆。
正当洪家举族悲痛之际,竟有人强制要求火葬,还要把骨灰装入,这么一个破花盆里?
这等大逆不道的举措,把他洪家当成什么了?
“话已带到,东西我就放这里,如何做,洪家主自作定夺。”赵正阳把花盆放在地上,面无表情道。
洪泰怒不可遏,向前一步,指着赵正阳道:“你这个堂堂赵家家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那个杂碎的话事人了?”
恰好,赵正阳的手机响了,是一段视频请求。
“别对我吼,有本事,亲口跟他说。”赵正阳接通之后,把手机递到洪泰面前。
洪泰低头看去。
那是一张风华正茂的脸,眸子中,闪过一抹锋锐到直欲撕裂神魂的冷芒。
嘶!!
洪泰心神剧震,瞳孔收缩。
“东西,收到了吧?”陈长生问道。
“你……”
洪泰怒火焚烧,满腔屈辱,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