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植心下悲苦,可也知晓韩爌话语不错,衮州混账小子已经造成了既定事实,无论如何,孔府这个哑巴亏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见众人无奈摇头,心下也不知是个何种滋味。
“韩阁老的情谊……我孔家记着了,今后若孔府有难,还请诸位相助一二。”
“这是自然,但凡孔府有何难处,想来诸公都会倾力相助的。”韩爌忙抱拳拱手。
杨涟一脸正色道:“衍圣公还请放心,那奸逆小儿若还敢骚扰圣人门第,杨某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杨大人所言甚是,衍圣公还请放心,今后孔府但有所需,我等绝不袖手旁观!”
……
叶向高见众人一一开口,又相互看着对方,厅堂内竟然一时诡异的寂静。
“咳咳!”
叶向高捂嘴轻咳两声,说道:“孔府遭了大难,若衍圣公能提前早来几日,孔府亦不当如此,事已至此,再言其他也是毫无益处,不过……衍圣公,衮州此时还为宁静,若……若不能及时阻止了那混账小子,衮州……恐难善了啊!”
孔胤植、孔胤隆不由一愣,随即想到衮州此时正发生之事,心下顿时焦急起来。
“砰!”
“绝不能再让如此奸人祸害衮州!”
孔胤植终于有些焦急了,猛然一拍桌案站起。
“来人,立即备车!”
众人一愣,杨涟犹豫道:“衍圣公,此时天色渐晚,不若明日……”
“杨大人不知,我等……我等正是因……因晚了几日……”
孔胤隆话语说到此处,众人心下又是一阵苦笑,也不好再作劝解,他们已经坑了孔家一次,不能再在这件事情上多言,得罪了孔家,就意味着得罪了天下士林,更何况,他们也希望孔府能阻止混账刘大驸马。
众人不好劝解,见孔衍植一脸焦急,又劝解了几句“保重身体”啥的,也只能一一告辞离去。
衍圣公还未来了两日,就要打道回府,如此之时本就不合时宜,若再不向皇帝辞别,一句话语不留下就返回曲阜,又会让民间百姓如何看待孔府?
孔胤植也得知了些京城乱糟糟言论,更加不敢随意不吭一声跑回曲阜,天色未黑,孔胤隆就急匆匆跑去了皇宫,说什么水土不服,担忧大兄病情啥的,反正就是一再坚持返回曲阜,而朱由校稍微劝慰了几句后,也不再坚持,允许孔家人返回曲阜。
山东有两位圣人,一位是孔圣人,还有一位是亚圣孟圣人,相比孔府,孟府要低调了许多,甚至世人只知孔府之名,不闻邹县之孟府。
孟府要比孔府待遇差了许多,曲阜民乱一起,靠近衮州府城的曲阜得到了最大的保护,而数十里外的邹县却遭了大霉。
三月闻香教徐鸿儒起兵造反,衮州各村寨随之起兵作乱,山东各卫所疏于防备,纷纷战败,甚至后来朝廷遣京卫前去平乱,结果惨败而归,刀枪箭矢丢失无数,也正是此等情景下,孟家家主孟承光领二十族人助战,官兵战死无数,孟承光连同幼子孟宏曾一并身死军中,随后邹县被贼人攻破,孟府亦被匪人焚烧一空。
孟家老少几十人成了俘虏,原本是用来威胁孔府,让曲阜自己打开城门的,后来朱徽妍领一万五千净军幼军平乱,在水泊梁山击败了徐鸿儒后,并俘虏了藏在梁山一干贼人家小,并以此要挟,确保孟家老小安全。
刘卫民对孔家不感冒,虽然满清尚未杀入中原,北宗孔家还未能来得及第一个投诚,但他知道,当北宗孔家在向金、元第一次低头的时候,北宗孔府就能低第二次头,第三次……第十次……
刘卫民不理解,或许他的境界真的很低,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但阻不住他心下的不满,反而邹县孟府却让他极为尊敬。
一者注重礼,一者注重民,刘卫民更加喜欢孟圣人“以民为本”,而孟府也继承了先祖遗风,极为低调,仅凭灾祸一起,身为家主的孟承光能够领着族人帮助官兵,这就极为令人敬服、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