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叹气道:“你们只是看到驸马爷蛮横霸道,却不知驸马爷之精明,内外库银是什么?大明赋税又是什么?自驸马爷入京的那一刻,你们何曾见过驸马爷打过两库的银钱?咱家觉得……过了两三年,驸马爷就会将内外库银、大明赋税还给朝廷。”
亓诗教、魏广微相视一眼,他们知道魏忠贤与刘大驸马打的交道较多,知道些隐情也正常。
魏忠贤是真的怕了,尽管直觉上认为刘大驸马最终还是会将他的内库还给他,可他也不敢一准肯定,但不能再轻易招惹是必须的条件。
一干人关门商议,魏忠贤又对魏良卿一阵威胁,直到天色渐黑时,一干人才一一散去。
……
魏忠贤等人关门商议,东林党也在关门密议,只有刘大驸马眉头紧皱。
“不就是赈个灾吗,怎么就这么费劲呢?”刘卫民一阵哀叹。
朱徽妍却白了他一眼,说道:“若不是相公瞎整胡闹,也没这么麻烦了。”
看着正在铺床的小媳妇,很想照着翘起的屁股狠狠抽一下,最后还是无可奈何。
“你啊……算了,说这些你也是不懂。”
朱徽妍将床铺铺好,跳下床来,对着他就是撅着小嘴。
“相公憋在心里不说,妍儿怎么能知道?”
刘卫民很有些无奈站起身子走到床沿坐下,拍打两下床沿,示意他坐在身边,叹气道:“钱粮赈灾,直接发放下去是挺省事的,可若没官员带头组织恢复生产,仅依靠百姓自己,这次灾难就算度过了,官府在民间的威望还是没有多少,民间戾气依然存在,尽管朝廷是拿出了钱粮。”
又叹气道:“想要逐渐消除百姓戾气,让百姓信咱,就要咱多卖些力气,宝钞的事儿你也清楚,衮州二十四县为何没乱?还不是信咱?河南灾民堵住了河运、扣押了粮庄派过去的管事,还不是因为河南百姓不信咱?”
朱徽妍也不吭声,见她如此,刘卫民很霸道将她抱起扔进床里侧,自己也三下两下踢掉鞋子,肚子鼓起,一口大气直接吹灭火烛。
“睡觉!”
天气炎热,刘卫民也只是拉起薄被盖着肚子,两只手交叠放在脑后,感觉身边一阵轻微翻动,下一刻就感觉她的小脑袋枕在了自己肚子上。
“相公,妍儿不是埋怨,妍儿只是担忧。”
“担忧?”
“嗯。”
大手伸出,揉了揉肚子上小脑袋。
“担忧什么?”
“担忧内外库银钱,担忧相公被所有人厌恶……”
盯着漆黑的帐顶,刘卫民突然发觉,自己的小媳妇好像真的长大了,大手毫无意识的轻抚着柔顺发丝……
“你的担忧是对的,可暂时也只能如此,咱家钱庄没那么多资本,没可能让天下无数百姓信任,不如此……百姓就不会信咱!”
“嗯,妍儿知道。”
“等着吧,等三年后,咱还了第一批国债后,若情况还算不错,咱就将内外库还给朝廷。”
感受到她翻了个身,感受着自己胸口的热气,刘卫民不由低头,看向漆亮的双眸。
“相公,方阁老去岁也安置了不少沈辽百姓,孟家也有不少经验,要不……要不相公辞了职事,好好教书育人吧?”
“……”
屋内一片寂静,就在朱徽妍双眼中愈发慌乱、忐忑时……
“嗯,听你的,相公明日辞了职事。”
……
“相公,你……不会生气吧?”
“呵呵……怎么会呢,妍儿说的对,咱家已经招惹了太多是非,是应该低调了。”
手指轻轻缠绕、抚弄柔顺发丝,心下却感叹连连,认真考虑朱徽妍话语,感觉自己冒头的的确太狠了些,回过头想一想,却发觉自己一再被推到风暴中心。
一夜失眠了难以入睡……
……
“梆梆……”
房门轻响,两息后,刘英儿轻轻推开房门,灯光亮起,看着依靠在床头瞪过来的眼睛,刘英儿吓了一跳。
“小旗大人……”
“几时了?”
“刚刚丑时五刻。”
刘卫民轻轻将躺在怀里的朱徽妍放好,轻手轻脚下了床,一边静静披上衣物,一边示意端着木盆的刘英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