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了房,外面微凉气息让燥热的胸口舒畅无比,双臂展开,深深吸了口清凉气息,心胸一下子开阔了许多。
“果然……啥都不想最他娘地舒坦!”
刘英儿一脸怪异看着他,见她表情,刘卫民不由咧嘴一笑,也不去解释。
“一会儿,你陪小旗入宫,顺便接喜儿她们入学堂。”
刘英儿看着“扑扑啦啦”洗着脸颊的他也不多言,只是默默点头。
洗刷后,随意拿了个饼子跳上马车,刘英儿赶走正要拉着马车的三儿,坐在车辕上默默赶着马车,他则坐在车厢内闭目沉思……
“小旗大人。”
马车停顿,刘卫民稍微掀开车帘,正看到一干大臣正等在午门外,三三两两低声说着什么,第一次正儿八经上朝,他甚至有些稀奇、怪异感觉。
“驸马爷……驸马爷……”
看着魏忠贤一溜小跑,刘卫民心下有些好笑,跳下马车,一边迎上前,一边抱拳拱手。
“魏公公这么早啊!”
魏忠贤忙躬身一礼,笑道:“若是知晓驸马爷前来午门,咱家定会再早上两刻钟!”
“呵呵……”
刘卫民“呵呵”一笑,拍了下他的肩膀,看着一干大臣们看过来的表情,一脸微笑道:“刘某第一次从午门外上朝,心下怪怪的,怎么着都觉得不自在。”
魏忠贤一愣,随即笑道:“咱家第一次也是这般,驸马爷多来几次午门,慢慢也就习惯了。”
刘卫民捏了下鼻子,又踢了下地面,好像要将心下石头踢开一般,笑道:“还是算了,鸡不打鸣就要爬起来,刘某还真没这么勤快。”
“魏公公。”
“你我……有多久没这么舒坦聊天了?”
魏忠贤一愣,微微摇头,叹气道:“自驸马爷前往南方,好像就没这么轻松了吧……”
刘卫民微微点头,叹气道:“事儿一件接着一件,烦心的事儿太多,昨夜公主还说……”
手指点着魏忠贤胸口,又指了指自己鼻子。
“昨夜公主还说你我生疏了呢!”
“刘某一开始还有些不以为意,心想着你我都算是陛下的臣子,是陛下、大明朝的奴才,怎么可能会生疏了呢?”
刘卫民叹气道:“可回头一想想……你我确实是生疏了,刘某也不知是从何时成了这般,若说是江南之事吧?感觉不是,江南对你也是只有利而无害,要说你魏公公心底有不满,也只是因为刘某功劳大了些,在陛下心中重了一分。”
“接着就是山东曲阜,内外库都得了诸多好处,就算刘某在衮州用了些童生为官为吏,也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吏,有影响的也只是朝廷的文臣,与你魏公公并无干系,而且净军、幼军,以及江南杂七杂八也都准备交还给你,给朝廷,准备老老实实做个寓公,种地、教孩子、挣点小钱钱……”
“没了利益之争,你我也能好好相处,只是……陛下不愿,这也怪不得刘某,幼军也算不得威胁到了你,刘某也没再坚持拒绝陛下。”
刘卫民一阵苦笑摇头,魏忠贤额头冷汗直冒,躬身说道:“驸马爷,老奴……老奴真没想着用宝钞挤兑卫民钱庄,真的,驸马爷一定要相信老奴啊!”
刘卫民点了点头,叹气道:“说实话,刘某也不信你魏公公会如此愚蠢,不说宝钞对大明江山的影响,就是我卫民钱庄倒了,对你魏公公又有多少好处?”
“是是,驸马爷说的是,卫民钱庄倒了,咱家也没一丁点好处,老奴……老奴绝无任何想用宝钞挤兑驸马爷的心!”
刘卫民微微点头,叹气道:“可事情已经如此,刘某也是无可奈何,也只能以大明朝财赋为担保,过两三年吧,若两三年后,钱庄情况还算不错,若无挤兑之事,内外库、赋税就还给你们,但是!刘某丑话说在前,若朝廷大臣们再给卫民钱庄使绊子,可别怪刘某翻脸不认人!”
魏忠贤心下一喜,又猛然一紧,忙躬身说道:“驸马爷放心,外廷老奴不敢保证,内廷绝无人敢再碰触卫民钱庄!”
“嗯。”
刘卫民点了点头,又皱眉说了句魏忠贤一愣话语。
“魏公公,为什么权势富贵者往往富不过三代?”
魏忠贤一愣,随即一脸苦笑。
“驸马爷,老奴……老奴今日就将侄儿送回老家,今生也不让他踏入京城一步,报社……老奴今日就关了报社!”
刘卫民却微微摇头,叹气道:“公公还是不明白,刘某并非对魏良卿小混蛋,或是报社不满,你为了公公,无后,想着你一脉有个后人,想着死后有个人烧点纸钱,上些贡品,刘某都能够理解,可公公有无想过,上梁不正下梁歪的问题?”
“话语听着好像有些难听,好像是刘某在讥讽公公……”
“老奴……老奴不敢……”魏忠贤忙擦拭了把额头汗水。
刘卫民却摇头,说道:“忠、奸有时真的很难辨别,尤其是掌管着整个天下权势之人,公公你自个说,刘某将沈辽数十万百姓迁离,是忠,还是奸?”
“做了,就会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就会有人赞许,也有人怒骂……”
“是忠?”
“是奸?”
“一百个人有一百个评论,真的很难下最终结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