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卫民一愣,又看向“自己”儿子,微微摇头,苦笑道:“皇后骤然失去了孩儿,大兄知道你心下更加难受,可毕竟你是个男人,皇后可以哭闹撒泼,你可不能就此消沉,叩天成人方为命,天门未开,这也只是那孩儿的命,只能怪他福分不够,可这不是你的命,轻重是非要弄明白了。”
“生活总不是一番平静,总是伴随着各种波折灾厄,身为一国帝王,就要比所有人都要坚强,背负的东西越多,命越重,就要愈加坚强!你是有儿子命之人,也没这么命苦,不用太过悲观、消沉。”
朱由校沉默片刻,伸手握住只有一根手指大小的小手。
“朕记下了大兄话语。”
抬头看向远处站立的朱徽妍、张氏,朱由校缓缓起身,将襁褓送到刘卫民怀里,稍微整理了下衣衫。
“朕私下里出宫不能太久,大兄还请代朕向六妹表达歉意,朕这就回宫了。”
刘卫民站起身子,苦笑道:“臣能够理解陛下心下苦闷,公主也从未怪罪过陛下、皇后,只希望陛下、皇后能够振作起来。”
“嗯,朕记下了,大兄还请留步,外面有风莫要冻着孩儿。”朱由校点头,转身推开玻璃门大步离去。
小三个混账,等到大舅哥离去了,才急匆匆跑了过来,朱徽妍、张氏一脸担忧推开玻璃门。
刘卫民伸手捏了个小鹿状巧克力放入嘴里,抬眼看向小媳妇脸上哀戚、担忧,不满训斥道:“都说了不要乱说,偏偏不听,就没一个省心的!”
唉……
“大舅哥心情不好,心下也知晓与你无关,可话语总是他媳妇说出来的,惹了这么大的风波,朝臣们都要三司会审了你,你让心怀愧疚大舅哥如何面见你?说不让你跑出来,这下好了,人都跑了!”
“不省心!”
“相公,是……是妍儿没……没忍得住,是……妍儿错了……”见他有些不满,朱徽妍心下一阵后悔。
在皇帝大舅哥出宫的那一刻他就得了消息,就千叮万嘱,不让她们出来,一个是“前妻”,一个是发生了烂事不知该如何面对的妹妹,两人跑出来,可不就是赶人走么?
张氏也不敢开口,只是落后低头认错的朱徽妍半步,见两女低头,刘卫民心下叹息,也不好再训斥。
“陛下能在此时前来,还穿着一身常服,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血脉亲情哪里说想割断就可以割断的,就咱家做的这些事情,大舅哥怎么可能会将莫须有罪名扣在咱家头上?”
“整日瞎猜疑,有那闲工夫,你们两个还不如将心思放在孩子身上呢!”
“相公……”
“哼!”
朱徽妍刚想委屈,就被不满冷哼打断,刘卫民看向低头的张氏,训斥道:“别以为不吭声,老子就不知你心思如何,公主年幼,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心下恐慌失了分寸,难道你在宫里这么多年,也会不清楚轻重缓急?”
“人不大,心思还怪颇多的,老子再一次警告你,自打你进了宁德驸马府,与皇宫就再也没了一丝一毫关系,自己愚蠢做下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
看着低头不语的张氏就来气,戳着怀里儿子脸颊,恶狠狠模样,非但未能吓住小混蛋,反而咧嘴要咬他手指。
“娘地,你也是个小混蛋,很不满老子夺了你王爷咋滴?难道老子的驸马府还差了一个王爷不成?你娘是个蠢笨女人,你个臭小子同样也是,还敢咬老子……打不烂你屁股!滚滚,滚你娘怀里吃奶去!”
刘卫民一瞪眼,面色微白的张氏忙低头上前,默默接过小屁孩朱慈爝。
看着张氏坐在椅登上,用厚实大氅遮掩了下,刘卫民心下一阵叹息,他可不信自家小媳妇会这么不听话,定然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挑唆,这才赶走了自个大舅哥,感情是需要日日交流培养的,最怕的就是心下有了个疙瘩,这下好了,还没聊几句呢,就被她们赶跑了。
估摸着小媳妇也发觉了自己的错误,低着脑袋,绞动着衣角,嘴里还不时“相公相公”低语,看的他又是无奈,又是好气,还不得不劝慰。
“行了,相公没有生气,你皇兄此时正尴尬不知所措呢,过些日,事情过去了,也就与以往一般了,没多大的事儿,对了……相公嘱咐的事情要让刘家寨小心着做,还有……一会儿,将巧克力点心包装了一些送入宫中……”
“相公……”
“媳妇啊,大舅哥尴尬,你可不能也跟着尴尬,总得有一人提前踏出一步,各家都送去一些,司礼监也送去点,以前咋做的,今日还咋做,别人爱咋说,咱不堵着,心下无愧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