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一惊,忙说道:“皇妹是女人……”
“公主是女人怎么了?公主领过两次万余军卒,朱姓子孙谁领过万卒的,你能找出了一个,老子就让谁领兵!”
刘卫民一阵冷哼,众人皆傻眼了,不管如何还真是如此,大明王朝根本就不允许王爷们领兵,公主更是不可能,但朱徽妍却两次统领净军、幼军,一次是撤离沈辽百姓,一次是平定闻香教叛逆,净军、幼军几乎就是刘卫民的私军,自然是无人敢不遵号令,关键是张嫣、朱由检根本拿不出来这样的人选。
任氏见无人开口,犹豫说道:“姐姐,刘驸马话语也不算错了,大战前就不要太过分心了,只是不知……战后各军……又该当如何处置?”
魏忠贤精神一振,忙点头说道:“是啊,驸马爷,辽东军、殿前新军所耗银钱也太多了些。”
刘卫民点头说道:“战后的辽东军、殿前新军如何处置是你们的事情,你们养着也好,各自返回各卫解散也罢,都是你们自己决定,本总管不管。”
屋内紧张气氛不由一松,不管如何,若再掌控十几万大明朝最强军卒,估摸着谁都难以安稳。
尽管张嫣至始至终都是冷着脸,心下却松弛了不少,见到他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心脏莫名的紧缩,像是有只无形大手紧紧攥住了心脏,看着他蹲在小皇帝面前,听着本应恼怒的“姑父”话语,心下又莫名安心。
人影已经离去,屋内却无一人开口……
“皇嫂,江南船厂可不能给了他,没了船厂……”
张嫣眉头微皱,最后还是微微叹气,看向朱由检的神色也郑重了许多。
“船厂的事情只能如此,刘驸马可以提前预付造船定金,江南商贾应该也可以,提前拿了本应属于刘驸马的船只,付出些银钱也是应该的,若无法拿出一百一十万两,今后也不能再提供给那些商贾,此时当先保住朝廷的安稳,不能再有任何不妥。”
魏忠贤眉头微微一抬,却只是低头坐在任氏一旁不语,朱由校面色略带挣扎,沉默片刻后微微点头,看了眼魏忠贤,像是有意无意提起刘卫民之前话语。
“刘驸马说着不过问朝政,不也还是在司礼监塞了两个净军贱役,此时已经有了魏公公、曹公公、王公公,再加了两个进来,司礼监也无法再增添了他人,内外库的银钱已经被抢了一空,也当节省了银钱,若真让陛下前往宁德驸马府讨些饭食,皇家还有何脸面?”
魏忠贤眉头不由微微一抬,客巴巴却不满道:“这怎么可以,司礼监……”
“巴巴,信王殿下所言不错,此时朝廷困难,还是能节省些就节省些。”
说着魏忠贤起身向张嫣、任氏一弓腰身,脸上不平不淡,唯独嘴角微微上翘。
“驸马爷话语虽让人不喜,却也有些道理,陛下今时尚还年幼无法理政,两位娘娘与我等辅政大臣代为掌政,若连一口饭食都无法提供给陛下,可就已经不是打脸难堪之事了,老奴以为,信王殿下以国事为重当以嘉奖,当年老奴随先皇前往刘家寨查看压水井之时,驸马爷曾与先皇言及过海上行商之事,言大明朝财赋枯竭,言大明朝此时犹如大旱之地。”
“言开源节流之事,驸马爷与海外获取无数金银为干旱之地注入水源,言大旱未过之时,取水之人当缩衣结用,当取大桶取水之人桶中之水分与以手持酒盏取水之人,如此方可救下所有人。”
客巴巴、任氏,就是张嫣、朱由校、曹化淳也有些不明其意,反而在房门口弓着身子的师明不由看了眼魏忠贤,他与常云伺候了三代帝王,几乎听了刘卫民与三代帝王所有谈话,听了魏忠贤话语开了个头就知晓想要做什么,只是低头不语。
“信王殿下言司礼监大公公已经足以使用,再增大公公,势必要增加些宫中用度,驸马爷恼怒我等三个月不与九边军将发放兵响,取了内外库银钱,内外库已经空空如也,此时更应节衣缩用,殿下尽忠为国,缩减婚娶、王府国帑之用,老奴尤为敬服!”
“你……”
“太后、贵妃娘娘,开源节流!”
不等朱由检开口,魏忠贤陡然将声音拔高三分。
“当年驸马爷与先皇言开源节流之事,言当自大桶之人桶中水分与酒盏取水之人,先皇尤为赞同,尤为盛赞驸马爷名下产业依法与朝纳税之事,今之内外库空空如也,当遣矿监、税监于天下,当设河监以理河水!”
朱由检大惊,蹭得站起身来,脸上顿露愤怒。
“阉奴贪鄙每每祸害地方……”
“信王殿下,敢问内外库无一文银钱,朝臣俸禄何以为继?九边将士当如何发放饷银?宫中用度取自何处?”
魏忠贤向张嫣、任氏深深一拱手,一脸无可奈何。
“若朝臣们、京营十二营、九边将士半年……可以承受半年无银,老奴就当今日未有开口。”
“你……”
朱由检脸红脖子粗,可这就是现实,内外库银钱被拉了个一干二净,内外库都能将老鼠饿哭了,别说其他的,就是皇宫各院,若卫民钱庄不还了内外库银钱,除了慈宁宫、仁寿宫外,其余的都要跟着不满一岁的皇帝娃娃饿着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