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嫣起身,说道:“陛下年幼,奈不得久理政务……”
师明急匆匆跑入乾清宫,手里拿着个信件,衣袖却不住擦拭额头冒出的冷汗。
“启奏陛下、太后、贵妃娘娘,公主……公主炮轰……炮轰山海关,一炮……一炮毁坏山海关数丈宽城墙……”
“什么?”
“蹭!”
一干大臣,张嫣、任氏全傻愣愣看着冷汗直冒的师明,张嫣三下两下拆开信件,身子一颤差点摔倒在椅登。
“皇嫂!”
朱由检大惊,忙一把扶住她手臂。
“师明,究竟是怎么回事?公主怎么可能会炮击山海关,是不是袁崇涣激怒了公主殿下?”魏忠贤上前一把拽住师明衣领。
师明一脸苦涩,此时他虽还在乾清宫,地位却大不如前,也没了与魏忠贤叫阵的资格,叹气道:“老奴不知究竟,但公主破开了山海关后,只是让陈三严领着帮苦力拉着辎重入了城,还有……一两万殿前新军跟着公主回返……”
“太后,臣弹劾……”
不等刑部尚书黄立极开口,魏忠贤跳脚大怒。
“弹劾……弹劾个屁!”
“一炮……一炮毁城……知道这说了啥吗?”
顾不得太后张嫣喜怒与否,魏忠贤转身就要跑出乾清宫,这是驸马府第二次炮轰大明朝卫所了,而且这一次更加严重,刘大驸马还未恼怒,大明公主就拉着炮炸城了,他不在乎死没死人,在乎宁德驸马府的态度。
方从哲见他提着衣裙,不顾君臣礼仪就要跑出大殿,忙一把手抓住他衣袖,一脸无奈苦涩。
“魏公公,此时公公就是飞去山海关,公主也已经开了炮,公主既然只开了一炮,也只是对山海关阻塞辎重运输不满……”
“啪!”
魏忠贤猛然一拍大腿,恼怒道:“山海关一帮子混账东西,咱家越是想缓一缓,一群混账越是招惹激怒驸马爷,这下好了,驸马爷肯定是恼了!”
“五百万两没给了将勇,一千万两购买关外田地银钱还没入库,全他娘地被一群混账东西弄没了!”
魏忠贤有些恼怒朱由检,尽管他也希望朝廷掌握一支与幼军一般强势兵马,山海关、殿前新军就是最佳选择,这才同意了更换殿前新军将领,可这不代表他就愿意此时激怒了宁德驸马府,与刘大驸马打交道了这么久,又岂能不知彼此性情?
“不行!”
“一群混账东西惹了大祸,驸马爷、公主又岂是可以轻易逼迫的,咱家必须即刻前去辽阳!”
方从哲却没有松手,叹气道:“魏公公就是前去辽阳也不急于一时,等公主回了京……”
魏忠贤心下一阵大急,猛然一甩衣袖,看了眼张嫣、朱由检、一干大臣,一脸气恼。
“方侍中、方阁老、方大人!这都几时了,你咋还糊涂啊?驸马爷自萨尔浒之后,虽看着不理会建州贼,可为了今日,驸马爷花费多少银钱?刘卫山、刘卫海、小豆芽、毛文龙四将比辽东军花费还要多!”
“数年准备,一日大胜,驸马爷欣喜之下重赏将勇,也没说一定要朝廷出了五百万两银钱,就凭驸马爷的性子,先皇以鞑靼、女真总管、开府、建牙、仪同三司待之,驸马爷就是硬是占了关外田地,就是与皇庄、王庄一般,朝廷还能如何?拿出一千万两给朝廷,拿出五百万两给将士,这与当年山东妖人匪教之事又有何区别?”
“完了完了,净军、幼军还没还回来,不等驸马爷答应朝廷占山海关、殿前新军,一群混账就激恼了驸马爷!”
魏忠贤心下一阵懊悔,悔不该答应了张嫣、朱由检两人。
“驸马爷看人太准了!就不该让那混蛋为将!占了山海关也就占了,换了将就换了,驸马爷不开口也就默认了下来,混账东西别他娘地再堵着辎重,再招惹驸马爷啊!”
魏忠贤大急,辽东就有过一次案底,就抢过刘家寨的物资,如今又堵着道路,这不是故意打人脸吗?
方从哲心下一阵叹息,他很清楚朝廷想要什么,也知道袁崇焕想要表达何种意愿,关键是辽阳那位自入京后就没哪个能强压一头的,心下感觉那位对眼前不足一岁的小皇帝不甚满意,朝堂上的事情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论张嫣、朱由检、魏忠贤说什么,他都不太过反对,静静观看着事态的发展。
想着刘卫民一次性要付出一千五百万两,想着他花了银钱却要让关外土地对朝廷缴纳赋税……心下一阵感慨,正如魏忠贤所言,花费如此之多银钱,也与山东闻香教之事并无不同,唯一的区别……
当年他放弃了净军、幼军,如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