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规矩,三章,谢谢推荐、月票、评论。)
……
“你们都下去吧!”
将张嫣搀扶着躺下,朱由检冷哼喝退屋内,听着房门轻响关闭声,却诡异默默跪倒在地,张嫣盯着帐顶许久,不言不语。
“皇嫂,臣弟不是不愿认可皇兄的儿子,只是……大明的天下姓朱不姓刘,臣弟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我大明的江山、社稷!”
“所以……所以你故意拖着炅儿,不愿炅儿离京……”
“啪!”
毫无征兆的,张嫣大怒挺身,一个大大耳光甩在朱由检脸上,自己却泪流满面,悲戚难以自止。
“没有火药!”
“没有瘟疫!”
“没有!什么都没有——”
“炅儿呢?”
“炅儿呢——”
……
屋内诡异的沉默,没有闪躲,只是低头生生承受了眼前女人的愤怒、悲戚、哀伤……
……
“皇嫂,臣弟承认心下有私心,臣弟……不敢辩解,炅儿太过年幼了,大明朝……大明朝需要一个成年帝王……”
“你混蛋——”
“炅儿……炅儿是你皇兄的儿子……你……你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
“皇兄的娘亲被皇爷爷幽禁于宫,哪怕病了,皇兄想要去看望娘亲,跪在门外一日夜,皇爷爷也不曾答应,直至幽禁而死……皇兄也未曾见了一面。”
朱由检低头轻声低喃。
“皇兄厌恶做一个皇帝,皇兄厌恶做大明国的皇帝,哪怕整日整夜待在天工阁,皇兄也不愿意坐在乾清宫……”
“臣弟自幼丧母,自幼东宫是冷的,没人会在乎一个皇子皇孙是否饥饿、寒冷、孤独……”
“没有人在乎……”
……
“皇兄不是皇家子孙,不是……没人在乎……皇兄……却在乎,会偷偷的在臣弟哭闹的时候,摇着拨浪鼓……”
“皇嫂知道吗,那个拨浪鼓……是皇兄偷来的,自一宫女那里偷来的,被皇爷爷狠狠打了三棍子,咬牙不承认得来的。”
“皇兄很聪慧的,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皇兄不愿意为皇为帝,不愿意读书,不愿意与忠贞臣子言语,自幼皇兄就与臣弟言……”
“检弟……你读书……你做皇帝……”
……
张嫣沉默、惊慌、恐惧、不知所措、绝望……
“可是……皇爷爷……眼睛里只是盯着皇兄一人……”
“偷了宫女拨浪鼓……挨了板子。”
“跪了一日夜……昏迷了……皇爷爷……允许了皇兄自由行走……没人敢过问……父皇……父皇也不可以。”
朱由检看着张嫣双眼,无一丝情感。
“皇嫂一定觉得皇爷爷失望了吧……”
“呵呵……”
“呵呵……”
“皇嫂知道……知道那方镇纸是谁的吗……是皇兄的,是皇爷爷最喜爱的物件……”
朱由校像是说着与自己毫无相干话语,很怪异的灿烂微笑。
“都是子孙……明明皇兄不喜欢做一个皇帝,为什么……为什么皇爷爷从不正眼……不正眼……”
“凭什么?”
“凭什么——”
……
“有时候,臣弟也会细想……细想自己、皇兄、皇妹,细想那个混蛋……最后发现,臣弟心下是有些不甘、恼怒皇兄的,可……他是皇兄……大明赋税不足千万两,那混蛋却从大明朝身上每年赚了两倍赋税!”
“打砸千步廊、侮辱大臣,从不将礼法、规矩放在眼里,这天下究竟还是朱姓的天下吗?”
“臣弟愤恨,心下却知道皇爷爷、父皇、皇兄的无奈,天灾人祸不断,赋税的枯竭,萨尔浒大败……不得不委曲求全啊……”
“可现在……建州贼没了啊,难道还要让大明朱姓子孙,还要让大明朝养着一头……比主人还要庞大、强壮的桀骜不训鹰犬走狗吗?”
……
“大明朝江山……姓朱!”
“大明朝不需要!”
“不需要一个时时盯着大明朝江山的恶犬!”
“大明朝需要一个帝王,一个成年帝王,需要一个敢举棍子的无畏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