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知道吗,”男人不疾不徐地吐出烟雾,朦胧了他地半张脸,“因为女人。”
慕然隔着青白的烟雾对上他的视线,有刹那的胆战心惊。
他好像是真的不在意。
“你这现在保守的话做手术了也会有后遗症。”她咬了咬自己地唇角,语调很淡,“而且以后只要是阴雨天气或者天气变化太大太潮湿,都需要药物止痛。”
男人捏着烟地手动了动,突然就勾唇轻轻笑了一声。
“我这条腿,她从来就没有问过。”
就像是得不到糖吃的小孩子,言语之中带着微微苦涩的味道。
慕然心尖儿微微颤了颤,“命是自己的,腿也是你自己的,你要是指望别人在意,还不如自己好好想想,有些人究竟值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她出去的时候沙发上的男人指尖的猩红还在燃烧,房间内烟雾弥漫。
事不关己的事情,她从来都不会多嘴。
宋安雅听到了脚步声,也听到了张妈说要离开,等到门口恢复了安静,她整个人才背靠着门缓缓蹲了下来。
有些累,也有些晕,不知道为什么。
客房的温度很凉,窗外的雨滴拍打着窗户,偶尔传出滴答的响声,她就那样发呆地盯了很久,还是起身拉开了门。
走廊里面一片安静,就连灯都是灭的。
卧室的门半开着,里面有暖黄的床头灯亮起,她轻手轻脚地站在门口,依稀透过门地缝隙看到了男人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抿了抿唇,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裴少安以为是秦景进来,直接抬手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捏着眉心闭上了眼睛,“出去。”
宋安雅站在门口,就那样看着他。
房间里安静地没有一点儿声音,她甚至能听到男人沉闷地呼吸声。
裴少安察觉到了空气中不同寻常地气氛,微微侧眸,直接就撞上了女人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
他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舍得出来了?”
宋安雅盯着他,放在身侧地手微微动了动,“你腿怎么了?”
秦景说过他受伤是因为那次的火灾,但是她并不知道他严重到了什么程度,甚至连之前去医院她都刻意地没有去问。
暖黄地灯光下,男人的衬衫有些褶皱,空气中也飘散着数不清的烟草气息。
“我受伤了,你在意吗?”低低的嗓音带着些许自嘲。
裴少安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站了起来,朝着她这个方向步步迈进,修长的双腿包裹在西裤里,看不出来一点儿受伤的痕迹。
宋安雅稳了稳身形,强忍着没有躲开。
她不甚自在地垂下了眼睑,嗓音也近乎低到呢喃,“当初画室那件事,谢谢。”
旧事重提,男人只是垂眸看着她。
“你已经说过了。”
他盯着她柔软地发顶和小巧而精致地下巴,薄薄地嗓音听不出什么好的情绪,“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你的一句谢谢。”
宋安雅眸色微微一窒,下意识抬眸看着他。
下一秒,却已经被男人扣住了下巴。
“傅安雅,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
他纤长的手指几乎将她的脸蛋捏住,漆黑的眸底也带着不同于往日的危险气息,让人心悸。
宋安雅放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抿唇看着他。
“我从来都不觉得你不能拿我怎么样。”
她黑白分明的眸撞进他眼里,参杂了太多难以言喻的情绪。
她最不应该做的,就是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冷静,可是看到面前这张有些阴沉的俊脸,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裴少安捏着她下巴的手动了动,指腹摩挲过她至今都有些红肿的唇瓣,突然就附身凑近了她,薄薄烟草气息喷洒子啊她的唇息之间。
“是吗?”
他笑了笑,“那是不是不管我做什么,都进不到你心里了。”
她呼吸有些战栗,却还是被迫扬起下巴看着他。
“也许吧,”她指节蜷缩的同时,好看的眸望进他深邃的眼里,“毕竟我也有瞒着你的秘密,很公平。”
没有那些大义凛然说不在意的话,也没有看破红尘老死不相往来。
秘密之所以成为秘密,正是因为不被人所知道,毕竟爱情这东西一旦参杂了其他,就会变质。
她其实想过很多次,她是否爱他。
可是她找不到答案。
因为她不是傅安雅,而他却是裴少安,在他们前二十几年的人生轨迹里,他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任何交集。
可能犹疑的本身就是不爱吧。
裴少安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她白皙的肌肤上已经烙上了浅浅的红痕,他眸色窒了半分,终究还是松开了扣着她的手。
他抬脚走到柜子旁边,然后将药箱拎了出来。
宋安雅看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