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听说什么啊,”低低柔柔的嗓音带着几分晦涩,但字里行间却还是吐字清晰,也带着残忍,“就是觉得这几个月跟你在一起真的挺没意思的。”
挺没意思。
裴少安额前的青筋凸起,盯着女人那张淡漠的脸庞,嗓音几乎是从喉骨蹦出来,“你再说一遍。”
宋安雅睫毛颤了颤,对上他的眸。
“我说跟你在一起的这三个月我烦透了,听见了吗?”她的语调平稳,音色也是及其地波澜不惊,“要是没听见的话我再说一遍,我说你烦透了。”
“烦透了的意思是,现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得我的人生好没有意义,大好的时光为什么非要束缚在这里,你想吻的时候我不能反抗,想要的时候也没问过我的意愿,甚至于就连你想要对我好的时候我都只能默默受着,我又不是你的宠物,你凭什么?”
这是有史以来宋安雅在他面前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虽然字里行间清晰表达的意思,都是在对他的埋怨和控诉,但是更多的却是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地更开。
“听清楚了吗?”
末了,女人还轻轻地神补刀了一句,“要是没听清楚的话我再来一遍。”
卧室里的气氛安静了片刻。
薄薄的嗓音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危险,“傅安雅,是不是我的喜欢在你的眼里,压根就是不值钱的。”
宋安雅抿了抿唇,偏头躲开了他的视线。
“是。”
下一秒,扣着她下巴的手徒然攥紧。
她被迫扬起下巴,皱着眉看着他,“裴少安!”
男人恍若未闻,双眸微微眯起的同时,视线落在了她被迫抬起的修长脖颈上,在女人错愕的表情中,将她的反应全部堵了回去。
其实宋安雅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作死。
每次在他面前发脾气吃亏的只能是她自己,但是她每次却还都是不知死活地要跟她叫嚣。
尤其是她每得寸进尺一分,他就越发地不饶人。
直到门口传来有些匆忙的脚步声,然后卧室的门被从外面敲响。
“先生。”
裴少安蓦然停下了掐着女人腰肢的手,嗓音沉哑,“有事?”
“刚才座机有人打电话,说何先生现在在他们手里,必须要您亲自出面才给放人。”张妈的声音急切,甚至带着小跑过后的喘息。
宋安雅脑袋懵了懵,就看到头顶上方的男人松开了钳制着她的手腕。
欣长的身影迈步到门口,然后打开了门。
“号码还记得吗?”
张妈随即点头,“记得。”
宋安雅在得到自由的第一时间就缩到了床头,然后抱着被子看着站在门外的张妈。
却只见背对着他的男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嗓音分辨不出情绪,“张妈,你看好太太,任何人都不准放进来。”
张妈虽然犹疑,但还是点了点头。
高大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卧室里,宋安雅愣愣地看着门口,我这被子的手不自觉地攥紧,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她该怎么办。
她好像越来越疲于应对这样的事情了。
窗外墨色沉静,就像是很多年之前的夜晚,在最近这些都没有发生之前,在她还是宋安雅之前。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不能忍受,反正还没有深爱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但是孟安阳给她看的视频却是切切实实入了心。
想问却又不敢问。
她怕这是真的,那么这些日子她动摇的心就像是有人在上面狠狠地踩了一脚。
可如果不是真的,那视频她又应该听他如何去解释。
时间好像变得格外地漫长。
漫长到她来来去去辗转往复还是没有丝毫睡意,最后索性不打算睡了,下楼摸到了之前放着画的储藏室,然后抽了一个素描本出来。
她就窝在仓库的沙发里,涂涂画画。
可是等到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才发现她画了一半的画,上面竟然是男人那双对着她像是虔诚地一汪清水的眼眸。
那一瞬间,心全乱了。
……
何琛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全身酸痛。
他动了动手腕,赫然睁开了双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