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里的仓库里,他整个人被绑在椅子上,而不远处的男人站在有些破旧的桌子前,干净利索地将枪重新组装在了一起。
“醒了?”
他对上男人的眸,眉心紧拧,“你暗算我。”
“我这是兵不厌诈,”宋桀唇瓣轻轻勾起,然后靠在桌上摸出了烟盒,一边点燃一边不经意地问道,“秦景那厮真的被郝月甩了?”
何琛一时之间被挑起了烟瘾。
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示意着自己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腕,“解开。”
宋桀轻轻吐出烟雾,“不解。”
“……”
他眉骨挑了挑,对上男人那双深棕色的眼睛,觉得血气瞬间翻涌,“宋桀,我说你ta妈是不是有病!”
“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男人反唇相讥,言语戏谑,“是谁在医院停车场拦住我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难道我听错了?”
“……”
何琛看着他那张欠揍的脸,额前青筋已然凸起,“你ta妈不惹怒秦景,我会跟他打?”
男人眯了眯眸,却是抓住了重点。
“你打不过他?”
他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道,“要不你亲自试试?”
ta妈的喝醉了什么尿性。
缠着他非要让把郝月给他带过来,结果呢,他把人连夜提溜了拎过来,结果ta妈的劈头盖脸对着他就开打。
他做错什么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喝醉了还在兄弟面前自我找优越感?
宋桀咬着烟蒂的唇动了动,突然就起身走到了他面前,然后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来,递到了他面前。
问,“抽吗?”
“滚!”
“……”
“是你自己不抽的,”男人站了起来,将烟盒丢到了旁边的桌上,“一会儿裴少安会过来,你说说我要怎么办?”
何琛看精神病一样地看着他,“你都把我抓了。”
“可是我不敢弄死你啊。”
宋桀摇了摇头,捏着烟地手抖了抖烟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虽然在傅安年手里做事,但是我的目的也只是为了活下去,杀了你对我来说只是多了一条命案。”
“我这几年,不想杀生。”
何琛冷笑,“你杀的人还少吗?”
宋桀兀自思索了好几秒,然后唇瓣带着笑意看向他,“你这么一说,好像还挺多的。”
“……”
“你放心,”他摸了摸下巴,及其懒散的睨了何琛一眼,缓缓道,“我只是想跟你家老板谈谈,至于你,算是额外的附赠。”
如果不是自己被绑着,何琛觉得自己能从椅子上跳下来。
“宋桀,你ta妈有本事现在就把我放下来!”
男人不咸不淡地隔着青白的烟雾回答他,“我没本事。”
“因为打不过。”
“……”
何琛不免嗤笑了一声,“你好孬啊。”
“那也要看人的,”宋桀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跟你打多没意思,你又杀不死我。”
准确来说不是杀不死,而是何琛的观念乃至于这些年的理念里,从来都不是为了杀人的,他想要做的,只是抓到他,然后找到证据绳之以法。
但是宋桀不一样。
他如果要打,只有两种选择,要么生,要么死。
因为杀戮这种东西一旦习惯了,如果要收手的话,是不可能的,只有继续一条路走到黑,才是唯一可行的办法。
裴少安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
他穿着卡其色的大衣,里面是白衬衫黑西裤,英俊的的眉眼淡漠,而且还真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只是站在门口都是气场卓然。
宋桀清晰地知道,他是真的一个人来的。
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不屑。
仓库里面的空间不大,裴少安视线落在被绑着的何琛身上,俊朗的眉眼已经轻轻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