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闲下来,心绪反而会更乱,与其如此,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等折枝将佛经拿回来,卫若衣便坐到书案前开始抄书
。
折枝守在一旁替她磨墨,见她写的专心,小脑袋瓜时不时的探过来看一眼。
抄了几页佛经,卫若衣心中好受了许多,余光瞥见她的小动作,笑了:“这么好奇,看得懂我写的什么吗?”
折枝挠挠头:“奴婢又不像听雪,识文断字的,夫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卫若衣停了笔,看了眼屋外:“说起听雪,倒不知她的家人如何了。”
折枝也跟着看过去:“菩萨保佑,但愿听雪的家人逢凶化吉,一切都好。”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卫若衣听的出来,她是真的替听雪担心。
卫若衣侧过头去看她,折枝今日穿了一件杏红色的小袄,头上梳着一个双丫髻,左右各簪着一只珍珠发钗,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却很精致。
加上这几天她过的闲适,小脸上多了些肉,看起来圆嘟嘟的,可爱,烂漫又活泼的少女模样。
卫若衣思绪一下飘的有些远,厉府大丫鬟月银是一两银子,折枝是家生子,父母还有两个哥哥都在将军府里当差的,她每月的月俸只管着自己就好,而听雪的月俸却要送回家,怪不得总是见听雪穿着那两件将军府给做的丫鬟衣服。
而且,卫若衣皱了皱眉,据她所知,临郢关乃至整个漠北,药材都是很昂贵的,还有请大夫的银子,光靠听雪这点月俸,肯定是不够的。
她心中忽地有了一个决定:“折枝,你可知听雪家住在何处?”
折枝想了想:“具体何处奴婢不知,但是她每次回家少则三五日,多也不会超过十日,想来也不是很远。”
卫若衣见她那迷糊样,伸出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呀你,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你主子我难得想指望你一次,还指望不上。明日你去外院找厉管家,把地址给我打听清楚。”
折枝委屈的喊了声主子,正想为自己辩解,白芷便抱着烤好的衣服乐从小隔间里出来了,折枝脸上的表情立马一换,端的是一副标准的端庄又恬静的大丫鬟的模样。
卫若衣憋着笑没有戳穿她。
白芷做事十分细致,不仅将衣服烤干,还一一用熏香熏好,香随人动,她到哪,香味就跟着到哪。
卫若衣被那香味吸引,目光移了过去,白芷正在将一件大红色斜襟金丝锈宫灯的拽地长袄往木施上放。
卫若衣看见这件长袄,便找着了自己今晚心绪不宁的原因。
她绕过书案走到木施旁:“这件衣服是何人负责浣洗?”
白芷停下来行了一礼,方才答道:“回夫人,是奴婢洗的,这件衣服在左耳房放着,奴婢见了,便拿到浣洗房去洗了。”
卫若衣又问:“这衣服里面有封信,你收在了何处?”
白芷有些茫然:“回夫人,奴婢并未在衣服里看见信。”
卫若衣皱了皱眉,再次同她确认:“当真?你再好好想想。”
她语气有些严肃,折枝听着有些不对劲,赶忙跑了过来。
折枝和白芷一起将衣服翻了个遍,又去左耳房和浣洗房找了几趟,还是没有找到那封信。